第三支利箭准备结束那个小女孩的生命时,一只玉手慢慢握住了燃烧道元的利箭。千林知寒疑惑的看着身旁的池鱼,这是大皇子下的命令,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不懂池鱼为何突然停手,要知道他们现在可需要依附于对方的。“她是无辜的。”
池鱼学着苏河刚才的口吻,然后身子轻飘,离开山顶。山脚下的岔路旁,小女孩哭泣着用力摇晃着自己的父母希望他们能醒过来。“小妹妹,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你长大后就变得很厉害,好不好。”
池鱼笑容里好像藏着春风,小女孩仰首,忘记了哭泣。白雪皑皑的归城路上,小女孩将头埋进池鱼的怀里,小声道:“姐姐,是谁杀了我的父母,怜儿要报仇。”
“是权势。”
池鱼望向远处被大雪染白了城墙的长安,缓缓伸出手掌,雪落在她的手上并没有融化,反而更加晶莹,新年临近,年味也越来越足,长安街巷百姓过往,更有杂技街头卖艺。早摊前,热气升腾。凌千霄拨着茶叶蛋,道:“最近大皇子和五皇子两边的人都在寻找一样东西,好像是什么匣子。”
苏河随意问道:“干什么用的。”
凌千霄一口吃下茶叶蛋,含糊道:“据说长安城内沉睡着一只魔族大物,而那匣子可以唤醒这魔族大物。”
苏河闻言,心下没来由一惊,这让他不由想到了青花。凌千霄趁机再次明目张胆的将苏河碗中的油条塞进嘴里。“那匣子必须得到。”
苏河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凌千霄口中的豆浆差点没喷出来。那些层次的高手之间的较量,可不是他们这些道院弟子能够比拟的,虽然凌千霄近来已经凝元,但单靠他们这两只蝼蚁可远远不够的,如今最理想的状态还是猥琐发育比较实际。熙攘的人群中走来一个黑衣劲装青年,他将一个纸条丢给苏河后,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殿下要见你。”
苏河拆开纸条,上面写了六个字:除夕夜,舞袖庭。凌千霄看着纸条,道:“那是五皇子的近身侍卫,没想到第一个见你的人竟然是五皇子。”
苏河微微眯起眼睛,他也没有想到,虽然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处境既微妙又特殊,但他还是没想到在这权势的漩涡中,第一个跳出来接近自己的竟然是一位皇子。除夕,天公作美,气温回暖。青花足足缠了苏河一整天的时间,才让他同意晚上回将军府吃一顿年夜饭。夜晚来临,月朗星稀,长安城今晚解除了宵禁,灯火辉煌,更有烟火漫天。苏河和青花站在院落里,望着缤纷夜空的烟花,各自带着笑意。青花靠近苏河,看着他那张映在烟花下的侧脸,神情痴迷。小的时候和难民一起东躲西藏,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那时的青花对未来几乎是绝望的,直到苏河的出现,宛如暖阳,彻底的改变了她的生活。年夜饭本该是一家团聚和和睦睦的一顿饭,但苏河吃的并不开心,草草了之。午夜之前,苏河与秦老闲谈了一会儿,才离开将军府,独自一人前往舞袖庭。街上车水马龙,百姓过往,舞袖庭前更是粉灯摇曳,弥漫着一股香气。舞袖庭和雀楼是如今长安城最负盛名的两个地方,一个吟曲奏歌风雅无双,一个却是货真价实的风月之地。而拥有花魁的舞袖庭便成了无数男人的温柔乡。“殿下。”
苏河冲着等候在门外的锦衣青年,微微躬身,李文转头,笑着道:“苏兄不必拘礼,我年长你一些,以后就唤我一声五哥吧。”
苏河含笑,心中却在暗骂你一个二十多岁的老男人,谁和你年纪相仿,臭不要脸的。余光望去,苏河正好看到藤虎壮硕的身影在舞袖庭前忙碌着,过往宾客对于他皆是未有善色,更有甚者对其打骂不止。苏河微微凝眉,他本意是让秦老在将军府给藤虎找一个差事做,也不知是秦老有意给藤虎安排在这里,还是藤虎根本就没去找秦老。直到赵公子出现,苏河的面色才一点一点深沉下来。“苏兄和此人有过节,不如我来替苏兄教训教训他吧。”
李文随苏河的目光望去,落在嚣张的赵公子身上。李文身旁,那黑衣劲装青年已经准备出手。苏河轻笑摇头,李文这是明摆着要借自己的名义教训李赫手底下的人,他哪来那么好心,无非是带着目的而已。舞袖庭门前,赵公子叫自己的奴才对藤虎拳打脚踢,路过宾客只是嘲笑的看着,对于藤虎这样最底层的人,就算打死了也没人会过问。直到赵公子的奴才拿出一根铁锥时,苏河终是忍无可忍,身影急掠而出,一把扣住那个奴才的手腕,随着骨胳断裂的声音响起,杀猪般的嚎叫声几乎盖过了迷迭的曲声。“赵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苏河冷笑。赵公子看清苏河,怒道:“废物,怎么哪都有你。”
“叫谁废物呢,苏河可是我的朋友。”
李文缓步走来。赵公子瞳孔猛缩,吓的当即跪在地上,他自然认识李文,虽然尚书部支持大皇子,但李文可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滚。”
李文阴沉着脸。赵公子哪敢说什么,起身带着奴才灰溜溜的离开。“我救你出来,不是看着你挨欺负的。”
苏河扶起藤虎,后者看了苏河一眼,只是点头道谢,什么都没有说便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对于这个小插曲,李文并未放在心上,对着苏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河看向藤虎,微微摇头,转身和李文一同进了舞袖庭。舞袖庭里此刻软香细语,到处都充斥着暧昧的味道。雅间中,李文叫了数名女子来陪酒。“苏兄不喜欢?”
李文看着没有兴致的苏河,端起一杯酒。苏河同样端起酒,道:“殿下叫我来不会就是逛窑子的吧。”
李文大笑,搂过一名女子,道:“我们年纪相仿,出来就该好好玩乐。”
苏河摇头,心说鬼才信呢。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河突然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因为从始至终李文似乎都是来玩乐的。难道他真的有意交好自己?苏河在心里想着,看着喝的烂醉,被黑衣青年扶走的李文,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