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吃的很快,一声不吭的填饱肚子就放下筷子,拿边上的口布擦了擦嘴和手,然后看向愁容满面完全没有胃口的苏明珠,“你为什么要骗你爸妈?”
她开口就是质问!苏明珠却再没有四年前那样的嚣张和趾高气扬。像是骨子里的骄傲和凶恶,跟漂亮的外表一起被夺走了,声音低低的说:“对不起夏夏,我也是被骗了。”
苏夏一愣,随即皱眉,质疑道:“你被骗什么了?”
“顾鹏,就是我跟你说的未婚夫,其实当时我们没有在一起,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私底下关系很好,我悄悄的爱着他,而他不知道。他经常跟我发牢骚说父母总是催婚,还说要让女方先怀上个孙子才让对方进门。”
“他说,现在女孩子自尊自爱,哪里有人会答应这种事。”
苏明珠说:“‘我可以啊’我当时装作开玩笑的说,但他却当了真,欣喜若狂的抱住我,我们开始交往,也开始计划要孩子,但婚检下来,我不孕。”
“我不敢让他知道,直到夏夏你出现,我寄托放在了你身上。”
苏明珠眼泪倏地落下,划过脸上狰狞的烫伤疤痕,不楚楚可怜,只显得吓人,“可我没想到,我计划了那么多,却在你早产之后没多久被一个女人找上门。”
“那是个恶婆娘。”
想起过往,苏明珠目露凶光同时又有些恐惧,“竟然是顾鹏的老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顾鹏家里已经有老婆,已经结婚四五年,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家庭圆满,他却装出一副虚伪的样子到处骗我们这种无知的女孩子!”
苏夏坐在她对面,并不插嘴。“那女人拿着硫酸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离开顾鹏,就让我不得好死,要毁了我的脸蛋,让我以后都没有脸嫁人。”
苏明珠擦掉眼泪,“我太害怕了,夏夏,所以我当时告诉那个女人,跟顾鹏睡了的人,怀了顾鹏孩子的人不是我,是你……”“我把你的照片给那个婆娘看了。”
苏夏抿起嘴。苏明珠委屈的哭着,“我也是被骗了,我以为只要我给顾鹏生下个儿子,就能跟我心爱的男人顺利结婚在一起,哪里想的到啊!”
“不过夏夏,你不要怪我,当时你已经回乡下去了,我相信那个女人不可能找到你,才把你供出来的,我没想到她出尔反尔,找不到你后就迁怒我,直接找人泼我硫酸,让我彻底变成这个鬼样子!”
苏明珠有些崩溃,“我不敢回家,你看到的我现在这样,还是已经整容过很多次之后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复原来的面貌。”
“但是夏夏,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想再次对不起你,那个女人很善妒又神通广大,万一被她看到,你很可能也会变成我这样!”
她抓着苏夏的手,带着没干的泪痕,“趁那个疯女人还没发现你,你快……”“逃吧。”
苏夏接过她的话。苏明珠微微一愣。苏夏抽出自己的手,冷眼的看着她,“苏明珠,你编故事的能力还是几年如一日的烂啊,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被逼上绝路,哪怕知道你可能在说谎,也要自欺欺人去相信你的苏夏吗?”
苏明珠眼底慌乱一闪而过,“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
苏夏站起身,“那我问你,既然那个‘顾鹏’有妻有子,为什么要用‘怀上孩子就结婚’的事来骗你?”
苏明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解释道:“那只是顾鹏的借口,他只是想要找女人陪他睡而已!”
“那你是没脑子吗?”
苏夏冷眼看她,“他一边告诉你要孩子,一边又是戴避孕套又是让吃避孕药,你就一点没怀疑不对劲?”
“我,当时……我太爱他了,对,我太爱他了,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也情有可原。”
“可我看你不是没智商,而是太有智商了!”
苏夏毫不留情的拆穿,“不然怎么会每次暴跳如雷后,不忘用注射器来转移避孕套里的东西,注射到我身体里?”
苏明珠一颗心缓缓沉了下来,但她表情愧疚,“苏夏,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恨我隐瞒了你外婆术后去世的事。”
“不,我恨你不是因为这个。”
被苏夏态度强硬,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话茬,苏明珠面色忍不住难看起来。“你做人情妇,想要母凭子贵让那个男人离婚娶你,所以让我给你代孕,让你顺利上位。”
苏明珠瞳孔剧烈震荡,脸色巨变!苏夏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逼近,“你生不出孩子,只能用我的肚子,但这件事你不可能让那个男人知道,于是你控制了我的出行,把我囚禁在地下室里,你说得好听是为了孩子的安危,软硬皆施让我答应,其实只是不想暴露我的存在而已!”
“你胡说。”
苏明珠被骇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自乱阵脚,“苏夏,你不能因为记恨当年的事,就这么污蔑我!”
“污蔑?谁污蔑谁?”
苏夏勾起唇,眼底里冷的厉害,“苏明珠,你怎么跟你爸妈说我的?你今天找我,说了那么多,明着是为了当年的事道歉,但其实不过是编了一个更愚蠢的,一听就漏洞百出的故事,吓唬我离开而已!”
“我不跟你说了!”
苏明珠愤怒不已,“我之前根本不在浮阳城,我一直在外地做整容手术,我也想回来,我岁数不小了,也想家人生孩子,不想这幅鬼样子吓到人,我是听说你来了浮阳城,怕你被那个女人逮到才好心好意来通知你,结果谁知道狼心狗肺!”
“你听不进去就算了。”
苏明珠转身就想离开,“想要留就继续留在浮阳城吧,我祝你永远不要碰到那个疯子。”
“到时候出了意外你不要再来恨我就好。”
说完就去开包厢的锁。苏夏却开口叫住她。苏明珠眼底暗光震荡着闪过,握着门把的手都用力了很多,等着苏夏的后续。“亲爱的堂姐。”
苏夏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后,看着苏明珠脖子上狰狞可怕的旧伤疤,眼底幽暗,“你都‘听说’了我在浮阳城,怎么没‘听说’你妈妈雇凶杀人,想要把我处之后快却没得逞,反而自己进监狱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