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仁诚你不要说话。”

男老师呵斥他。“我就要说，你想要干嘛！”

诚诚却丝毫不畏惧他的班主任，顶嘴回去，然后很快又转头看向苏夏，指着她，“我偏要说，你这个臭婆娘是小三，是狐狸精，是扫把星丧门星，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要找我爸爸妈妈来，我要找爷爷！我要跟爷爷说你不救我奶奶就算了，你还想要以大欺小！”

钱校长跟男老师瞬间都变了脸！当事人苏夏被指着鼻子骂，却一脸无动于衷，看着诚诚身上那些红红的抓痕，语气平静的问道：“毛毛虫呢。”

男老师一脸尴尬，“当场就踩死了。”

“再去抓两条来。”

男老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正要说不合适吧，下一刻，就看到钱校长吩咐人去抓毛毛虫。很快，两根色彩斑斓有一厘米多长的毛的虫子被人送到办公室。诚诚惊恐的瞪大了眼，他是吃过亏的，浑身又痛又痒得他难受死了，猜出这毛毛虫可能要拿来做什么，开始满办公室的乱窜，还把办公桌弄得乱七八糟，最后抱头躲到了桌子底下，哭得声音沙哑，可怜极了。苏夏毫不动容，跟男老师说：“把他捉过来。”

“这……”男老师看向一旁的钱校长，其实这看与不看都只有一个结果，这毛毛虫还是刚刚钱校长让人抓来的。果然，钱校长看向一旁，像是压根没瞧见一样。声嘶力竭哭嚎的诚诚很快被捉了回来，期间一拳头打飞了男老师的眼镜，他这年纪也有力道了，打得男老师眼眶都肿了，一时间也来了气，“啪”的打了他屁股狠狠一下！诚诚大哭着被摁在桌上。苏夏拨开他的外套，直接把两条虫子倒上去。“啊啊啊——！”

诚诚疯狂扭动，一边哭一边大叫：“坏女人，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勾引我姨姨的老公，现在还来欺负小孩，我要跟爸爸妈妈说，让他们打死你！把你头都打烂！”

男老师捂住了他的嘴。苏夏说：“让他继续骂。”

她走到一旁去，看诚诚哭得眼泪鼻涕直下，很快又没劲儿了开始嚎，整个人扭得跟毛毛虫一样，嚎完又开始叫，“啊啊难受啊，太痒了，救命啊！打人欺负小孩了，杀人了，老师们杀人了！”

就这么过了十多分钟。诚诚嗓子彻底沙哑下去了，男老师已经松开他，他把两条毛毛虫抓的稀巴烂，开始浑身的刨，坐在地上撒泼耍赖。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安分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抓起盆栽上一把土，直接洒向了苏夏！苏夏有准备，沉着脸抬手挡住，一旁的男老师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没注意着了道，眼睛痛得要命，在场的钱校长说带他去医务室，用专业的镊子把异物夹出来，然后转头看苏夏。“钱校长您放心，我不会动手。”

两人一走，苏夏看向诚诚，“谁让你对千席动手的？”

“呸！”

诚诚直接向她吐了口唾沫，“我奶奶说了，下次看到你这个丧门星，直接吐你口水就可以了！”

苏夏拿茶杯接了一杯冷水，直接泼到他身上，“来，再吐。”

诚诚被吓了下，浑身又痒又冷又难受，“你欺负小孩，你不是人，你畜生！”

“词汇量挺多，看来没少跟着你奶奶出去骂街啊。”

苏夏又接了一杯水，不留情面的全部泼他身上，“来，继续骂，你骂一句我接水给你洗一次，等你嘴巴干净了再来好好说话。”

诚诚哭着看向门外。“你爸妈谁也不会来。”

苏夏眯了下眼，“如果你不交代谁是让你这么做的，我可以马上让你去陪你奶奶，你不是想念你奶奶吗？正好一起去看守所改造，你这样的小孩，年纪不大，戾气这么重，恶意这么重，早点改造还是为了你好，省得未来再犯事进去！”

“还是说，你不想进去，像让你爸爸妈妈去陪你奶奶？”

诚诚有些被吓到了。苏夏面无表情，“我说到做到。”

“是姨姨！”

诚诚大哭着说：“姨姨让我去欺负那个小弟弟，她说小弟弟是你跟其他男人偷偷生的！”

苏夏沉下了脸。千席还在医院挂输液，换了两瓶，病房的门打开了。他看过去，然后眼睛微微一亮，“苏苏！”

“嗯。”

苏夏努力露出笑容，“苏苏来了，千席还有哪里舒服吗？”

千席摇摇头。“身上有没有什么火辣辣的？”

千席又摇摇头。他举起一个手指头，“毛毛。”

“毛毛虫。”

苏夏眼圈一热，很快握住了他小小的手指头，“那个欺负千席的坏哥哥已经退学了，以后千席在学校里都不会再看到他了，千席不要怕，好不好？”

千席是男子汉，点点脑袋，“不怕。”

苏夏轻轻摸着他的脸，“千席真棒。”

她去了班级取口供，小朋友们不会撒谎，大家都说是诚诚先进班里，拿毛毛虫吓唬千席，说要塞进他嘴里让他吃掉，千席看着书本上的毛毛虫，直接捡起来丢到对方身上，诚诚吓得乱跳，这虫子就抖进了衣服里面。苏夏仔细摸着千席一双小小嫩嫩的白手儿，确定没有什么不妥才松了口气。“不怕。”

千席反过来拍拍她的手。小朋友说，诚诚在抖不出毛毛虫后就抓着千席，想要打他，挥出拳头没两下，千席弟弟的脸色就变得发白，僵硬的倒在地上，诚诚又趁机踢了他两脚，还说什么小杂种，死了最好。他们还真以为千席弟弟死了，慌张的哭闹，这才终于引来了老师。“我们千席真勇敢。”

最后一瓶点滴挂完了，女医生给千席来拔针。苏夏在一旁守着，怕他看，还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女医生动作很轻，干净利落的拔了针后，把输液瓶跟输液管都缠绕收好，期间看了苏夏一次又一次，最后眼睛微微一亮，“原来是你啊。”

苏夏一愣，看向她。“我说怎么看孩子有点眼熟呢。”

女医生看向她怀里的孩子，又笑着看向她，说，“几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娘俩还真像。”

苏夏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笑，“您认错人了吧。”

“没认错。”

女医生虽然记不得苏夏叫什么，毕竟每天的病人如流水，但这识脸的记性却是一等一的好，何况苏夏这脸也不大众，一双眼睛非常有灵性，当初为了给她外婆拖延医疗费用，医院各科人都被她求了个遍，只是后面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连老人家跳楼自杀，医闹闹得那么大都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