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分出胜负,康广陵这才说道:“我们几个看到你老人家身体清健更胜往昔,真是高兴的很。”
因为他们被苏星河赶出师门,所以不敢口喊师父。 “嗯,你们也来了啊!”
苏星河看着几个弟子,也是温言说道。 范百龄也开口道:“少林派的玄难大师也看你老人家来了。”
苏星河便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远迎,罪甚,罪甚!”
玄难也是合十说道:“苏先生多礼了。”
谢英随手提起旁边的大石,放在玄难和玄痛二人身边,“二位师叔,还是先请坐下吧!”
玄难二人点头应道:“好!”
苏星河看着在场众人,接着又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我破解不出,其他人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然后又对跪在地上的八人说道:“你们都起来吧!百龄,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也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范百龄拱手说道:“弟……我自会尽心竭力,解开这棋局。”
不想丁春秋冷笑一声,“这老贼布下的机关,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龄,你想破解这棋局,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苏星河斜眼瞥了丁春秋一眼,“你喊师父做什么?”
“他是老贼,我就要喊他老贼。”
丁春秋直接冲道。 苏星河淡淡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哈哈一笑,“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可是怪我不得。”
苏星河不再搭理丁春秋,直接对着在场众人说道:“不知在场有哪位弈道高手,可愿来试一试破解这棋局?”
忽然范百龄喷出一大口鲜血,就要栽倒在地,薛慕华赶紧扶住师兄,伸手把他的脉搏。 苏星河却说道:“百龄,你天资有限,棋力虽强,但恐怕也是破不了这棋局。”
丁春秋冷笑一声,“不过是枉自送命罢了。”
“可还有人愿意一试吗?”
苏星河继续问道。 忽然一抹白光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落在棋盘之上。苏星河一看,这竟是一粒白色树肉,正好落在棋局纵横之间。 苏星河又惊又喜,连忙说道:“不只是哪位高人欲要入局,还请现身一见。”
众人赶紧向着树肉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重重树影之后,依稀可见几抹人影,为首的是一个白色衣衫。 对面还未说话,又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可是慕容公子到了吗?”
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众人皆不认识此僧,不过都看向了少林寺众人,可玄难玄痛也是面露疑惑,显然是不认识这人。 “原来是吐蕃国师鸠摩智大师。”
倒是谢英打破平静,出声问候,接着又说道,“大理世子段誉公子也是认识这位大师的。”
众人又看向段誉,段誉只好点点头,“这位确实是鸠摩智大师。”
毫无疑问,他是很不愿见到鸠摩智的。但众人不知道他的想法,还是都与鸠摩智见礼。 鸠摩智一一回礼之后,又对着人影那边说道:“慕容公子怎么不现身一见,你这参合指的指力我可是认了出来。”
“之前听家中婢女说明王与家父相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树林那边也传来一个声音,接着那些人影也渐渐走了出来。 为首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素白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潇洒闲雅。 参合指乃是慕容家的绝学,如果不是和慕容家交好的人,不会一眼就将它认出来。 谢英就在玄难身边说道:“鸠摩智大师,也号称大轮明王。”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在耳中。 可还有一人并不在乎这些,只是痴痴地看着慕容复的方向。“没想到王姑娘也来了!”
原来和慕容复一起来的除了他的四大家臣,还有王语嫣,段誉自然只注意到了他的神仙姊姊。 慕容复走上前来,与在场众人一一见礼,言语谦和,有结识交好之意。众人虽然知道“姑苏慕容”的名号,可是却一直不曾相见,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丁春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倒是玄难面色有些冷,对着慕容复说道:“之前我师弟玄悲在大理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功所伤,后来又听鸠摩智大师说他从姑苏慕容氏那里得了少林寺的秘籍。我们欲要上门查清事情,几番派人上门拜访,可都不得见慕容公子,不知慕容公子近来都在忙些什么事?”
包不同倒是急性子,连忙说道:“我家公子贵人事多,自然忙的不行,你们少林寺也要操心不成。”
慕容复连忙按住包不同的手臂,温和地说道:“少林寺的高僧前往蔽府时,我确实有事不在,让他们白去一趟,实在是抱歉的很,来日定会上少室山向玄慈方丈解释一番。不过现在是在苏先生这里,倒是不好说这些,还请玄难大师不要怪罪。”
本来听包不同的话,玄难还有些怒气,可是听了慕容复的话,这才缓和了不少。他双手合十,说道:“贫僧也不是不讲不讲道理之人,不过少林寺会在九月初九在少室山举办武林大会,还请慕容公子到时候前去一趟。当然,明王最好也去一趟。”
然后转向苏星河,“苏先生,我这番是打扰了你的棋局,抱歉了。”
苏星河笑着摆手说道:“无妨,先解决这些事情,免得到时候干扰棋局也是不妙。慕容公子,既然你已落子,还请就座吧!”
说完指着对面的石头。 慕容复就坐了下来,等着苏星河落子。苏星河没有细想,接着一手落下,两人此起彼伏,接连落子,不过慕容复还要细想,苏星河却是不用,因为这些路数,他也早就研究过。 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手,慕容复就手捏白子不能落下。而此时的白子已经被黑子团团围住,任凭他想方设法,左冲右撞也不能逃出重围。 于是只好放下手中白棋,“棋局精妙,我之棋力尚不能破解,无愧珍珑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