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就上路了,来到这府中,也就一个时辰。”
萧寰看了看碧鸢,问道:“那些辎重物什,都送过来了么?”
“送过来了。”
碧鸢忙答道,“我等都摆置到了屋子里。”
萧寰了然,带着虞嫣往屋子里走去。因为先前那大营里的印象,虞嫣一直觉得,朔方这个大将军府的条件大约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当她走进屋子里才发现,自己简直见识短浅。无论是原来王妃的那处宅子,还是京城里的萧寰别院,或者一路上的各处落脚的驿馆,跟这里比起来都仿佛不值一提。这里面的陈设,可以用豪华来形容。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一只的铜灯立在墙边,足有一人高,像树木一样伸出枝条。璀璨的灯火,将四周照亮。屋子里的各色家具,都做工精细,金银器具上镶嵌着宝石,就连一张寻常的案几上,都有螺钿装饰,雅致而高贵,华丽而不俗。屋子里很温暖,但没有看到火盆,不用问,虞嫣也知道这里必然是烧了地龙之类的。正观赏着,一个仆人忽而走进来,向萧寰禀报:“殿下,县主过来了。”
县主?虞嫣听到这称呼,愣了愣。萧寰也露出讶色。“县主?”
他问,“她来做甚?”
“说是来探望殿下。”
仆人道,“刚刚进门,小人请她在堂上坐下了。”
萧寰目光一闪,随即对虞嫣道:“你且在此处,我去去就来。”
虞嫣“嗯”一声,道:“这位县主,就是你的舅母么?”
“正是。”
萧寰道,“她想必是担心我身体,过来看看,我出去见她便是。”
说罢,他重新披上大氅,往屋外而去。华阳县主确是来了。萧寰才走出院子不久,就看到她正沿着回廊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几位女眷。望见萧寰,赵茹心头一动,却不敢走快,只能跟在县主身后,看着他走过来。“舅母。”
萧寰上前行礼。“子昭回来了,”赵氏看到萧寰,露出笑意,忙将萧寰拉住,“我方才见到你舅父,他说你受伤了?”
萧寰道:“那伤情已无碍,请舅母放心。”
赵氏将萧寰仔细打量,见他并无病弱之色,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那行刺之究竟是怎么回事?”
县主问道,“传得满城风雨,教我等担心了月余。”
萧寰正要回答,杨氏在一旁嗔道:“县主,殿下才回来,又受过伤,怎好在此处吹着风说话?还是先进屋慢慢聊才是。”
妇人们纷纷附和。“我确是糊涂了,”杨氏微笑,对萧寰道,“且入内叙话。”
说着,便要往院子里走。萧寰却道:“堂上已备下茶水和小事,还请舅母到堂上小坐。”
说罢,他搀着县主,朝前堂走去。县主见状,只得从着他,众人面面相觑,跟在后面。赵茹也在后面跟着,听着萧寰与县主说话,又不由地往院子那边瞥了瞥,心思狐疑。王隆的府邸离将军府不远。回到朔方城之后,他先到一处正在修葺的城墙去查看了进度,而后,回到家中。不料,妻子却不再家中,仆人说,她到大将军府去了。县主一向疼爱萧寰,王隆并不觉得意外,只回屋里更了衣,准备用晚膳。没多久,县主走了回来。“我问你,”她见到王隆,即刻便问,“听说子昭带了个女子回来,是真是假?”
王隆知道这事她定然会很快知道,没好气道:“你都知道了,还能有假?”
县主即刻追问:“听说那女子与他一通乘车回来?到底是什么人?”
王隆看着她,饶有兴味:“你方才不是去见子昭了么?莫非他不曾告知你?”
“告知什么。”
县主面色不快,“那女子面也不曾露,我想问也不好问。他刚回来,总不好就凭着些流言来纠缠他。”
县主一向自诩比王隆处事干脆,见她也在萧寰面前碰了壁,王隆不由心情大好。“那女子,我倒是知道些。”
王隆不紧不慢道,“你若想知道,我也可说一说。”
县主目光一亮:“哦?快说。”
王隆喝一口茶,将萧寰如何带着虞嫣在大营里出现、他的说辞、以及王隆所见二人相处的模样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县主听着,瞠目结舌。“那……他究竟是怎么识得了这女子?这女子是何来历?”
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