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跟四婶母一个院子,我有什么动静,四婶母会不知道?第二,七妹妹跟五姐姐一个院子,那么大地动静,七妹妹没有听见吗?第三,出了事情不先找凶手,反而一口咬定是我干的,四婶母如此慌张着急,是知道真凶呢,还是要掩盖什么?”
“你胡说!”
陈燕云和苏晴雪一块儿出声,罗什锦一把拉住苏晴雪,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善地看向苏晴落,“六丫头,你不认错就算了,怎么害诬陷你妹妹?”
陈燕云和罗什锦同样警惕地看着苏晴落。苏谦和苏斌都是男子,心思不如女子。妯娌二人心中顿时慌张起来,苏晴落的那双眼睛太过犀利,好似他什么都知道,将一切看得明白。在星河山庄的那场计策,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这样两个在大宅深院里活了几十年的两个女人,又惊又惧。惊得是现在的苏晴落已经完全不受他们的控制,惧的是看透一切的苏晴落是一颗定时炸弹。苏晴落的话太可怕了。她不仅把自己撇干净还把三房四房同时拉下水,那日苏晴月跟苏晴雪一个院子,那么大的动静,苏晴雪竟然没有听见,反而怪一个不在场的人。身为母亲的陈燕云遇到事情不先照顾女儿,还一口要咬定是苏晴落所为。谣言是可怕的武器,她杀人不用刀,不用剑,仅仅人的唾沫性子星子就能将人推向万丈深渊,毁了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苏晴落微微一笑,“四婶母,老夫人,这件事我认为疑点颇多。既然大家都怀疑是我害了五姐姐,四婶母和四叔还想要一个公正道理,不如直接把我送到大理寺,让官家开诚布公的审一下。你们放心,我定会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大人们讲清楚,绝无半点虚假。说不定审着审着,那贼人就出来了。”
“绝对不可以!”
陈燕云和苏谦兄弟同时开口拒绝。陈燕云拒绝是因为她的心里有鬼,此时她看苏晴落如同看鬼一般,听着她的话便有猫腻。苏谦兄弟则是怕审没审好,惹了一身腥,让京都的人们说他们欺负一个小姑娘,自己的大哥在外领兵打仗,保卫大秦,自己却虐待她的女儿。再苏谦是怀亲王的属下,官场上还要多靠着怀亲王提携,万一审理当中,牵扯到怀亲王,他的官途就毁了。“那四叔还要行家法吗?”
苏晴落的目光扫过那长凳与棍棒,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不知道着棍子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
屋里的人皆一默,苏晴雪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晴落,她竟然赤裸裸地威胁在场的所有人。这还是她那个胆怯的六姐姐嘛。苏晴落素手拂过那长凳,嘴角一勾,轻笑道,“没想到我竟成了第一个用家法的人。四叔,你是最疼我,也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个人脾气最是倔强,随了父亲。不喜欢平白无故地给人背黑锅,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让舅舅给我告御状,舅舅要是官位低,能力薄,待父亲回来,我也要个公道!”
苏晴落的言外之意就是,今日苏谦要是敢打她。就算谢家不找她麻烦,待苏文清回来,她也要告上一状,总之得把背后之人揪出来。至于揪出谁,恐怕三房四房心里中最清楚。“四叔?”
苏晴落轻声唤道,清澈的眸子里带着点点微笑,语气里带着嘲讽,“你这家法还打不打?反正我一个弱女子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也不做无谓地挣扎了。”
“行了!”
就在苏谦下不了台的时候,苏谦沉声打破气氛。他没有想到,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苏谦会被一个小姑娘逼的话都说不出来。从未有过的狼狈。苏谦也没有想过,他一个堂堂四品官员,在朝廷打滚了那么多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堵得哑口无言。他印象里那个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竟变得如此锋芒必露,咄咄逼人,那身上的气势,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下人。苏谦脸气得涨红,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到苏斌的话,他竟然松了一口气。“六丫头。”
苏老夫人适时地开了口,冷声说道,“方才是你四叔和四婶母一时着急,哪能真的对你用家法,只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月儿受了这般刺激,你就去郊外的清南庵面壁思过,去给月儿祈福吧。”
不说什么时候让苏晴落回来,那便是一直关着的意思。清南庵那是什么地方,清冷孤贫。苏晴落若是真被关个三年五载,错过说亲的年龄,出来也不好过。陈燕云有些不服气,满心的委屈。可是方才她被苏晴落那几句话堵得心虚,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只能眼看着苏晴落就这么被放过。“好。”
苏晴落的声音微微拉长,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好看的眸子盛着一种讽刺的笑容,“老夫人请放心,我一定好好的面壁思过。”
苏晴落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燕云一眼,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却让陈燕云不寒而栗,这样的苏晴落让她感到恐惧。走出大厅,身后依旧是陈燕云的哭声,只听见苏老夫人不耐烦地说道,“老四,将你媳妇带下去,这会儿哭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