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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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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颜良也是皇室中长大的,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相互利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情他见多了也做过不少。李云归此举,他一点也没有觉察出善意,也不会蠢的以为他有善意,一想便知他心有所求,另有图谋。毕竟,这位也是大蜀皇后娘娘嫡出,平日虽然不显山露水的,但是细查不难发现,这位比他那嫡亲的兄长,大蜀的那位太子殿下更得人心。离开歌舞升平的京都,跑到这不毛之地来一待数年,心里是个极有成算的。李云归见他问的这般直接,当即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助你离开,日后你需要帮我办一件事情。”

“哦?不知道你如何助我离开?是要以我为质,助你们大蜀开疆辟土,还是直接砍了我的脑袋,待双方交战时拿我祭旗?”

李云归淡淡一笑,眼神看着耶律颜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你想太多了。本殿从地牢将你带到这里这就已经是在助你了,至于能不能从安西大营离开,如何离开,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本殿何干?”

耶律颜良突然勾唇一笑,倒是有几分魅惑的味道:“有些意思。你就不怕我逃脱了之后就不认账了?”

李云归轻笑:“不怕我既然能说能做,就不怕你事后反悔。”

方才他命内侍替耶律颜良沐浴,趁机搜了他的身,耶律颜良的随身私印就在他手里,不过他也只是用用,并没有打算要把这东西留下。有些东西,烫手,留不得。有些事情,有过不急,做不得。说完,当着他的面,转身走到几案边上,从怀里掏出那私印,在一张绢布上,然后一手拿着印章,一手拿着绢布走到床边上给他看:“如何?”

耶律颜良猛然就动了,抬手就朝他抓过去。李云归身子往后一避,一道黑影挡在他前面,一把捏住耶律颜良的手,将他重重甩回床上。李云归站定,轻笑两声,抖了抖手中的绢布,将印章放在他枕边道:“三王子还是省省力气吧,毕竟,我只是拿来一用,并不曾将你那东西占为己有。这绢布盖了你的私印,本殿自会好好珍藏,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番美意。”

说完,郑重其事的将绢布叠好,收进了袖带里面。耶律颜良狠狠的看着他,半响,突然大笑出声。有些意思,这个皇子有些意思。他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大蜀皇室骨肉相残,血流成河的那一日。李云归听着他放肆大笑勾了勾唇,抬脚便朝外走去,行走间宽大的素色衣袍涌动,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出了自己的院子,刚巧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他贮步片刻看着前方的一座座军帐道:“你说,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离开这里?”

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内侍郭衡腰微微弯了一下道:“奴才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奴才只知道,殿下您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李云归勾了勾唇,抬脚便朝前走去。耶律颜良这个帐篷离中军大帐很近,几乎抬眼就能看见对面人的距离。李云归进了院子,郭衡留在外面,他自己进了大帐。拱手道:“安将军!”

安戎冉起身跟他见了平礼:“殿下!”

而后道:“坐!”

李云归撩袍子坐下。铖一见状,移步出了大帐,去了烧茶水的棚子里,喊了昭昭道:“开水,泡茶!”

昭昭“哦”的应了一声,取了两只带盖的白色茶碗出来,放了茶叶,提了炉子上的茶壶冲了茶,端着正要送过去,铖一再一次出现在棚子口上道:“给我。”

昭昭道:“你没走啊?”

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还当人已经走了呢!这人平日站在帐篷角落里不声不响的跟木头似的,只要安戎冉在帐篷里面他就在,很少出来,怎么今日亲自端茶送水了?奇奇怪怪的!将茶碗交给他,昭昭转身又进了棚子,坐在棚子最里面的干草上,扯了一根草杆放在嘴里嚼着,好闲啊,想找点事情做。大帐里面,安戎冉抿了一口茶水才道:“先前因为一些杂事耽搁了,还未来得及问候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李云归并没有立时回答他的话,而是垂眸片刻才又抬头:“不好。”

“哦?”

安戎冉挑眉,眼中的意外不似作假:“是伤的太重,还未痊愈?”

李云归摇摇头,轻嘘了一口气,满脸的惆怅:“不是,虽然还养着,但是身体已经大好了。只不过,皇兄他,他好像把我给忘了。”

安戎冉脸上一愣:“这又怎么说?”

李云归道:“我这样说其实也有不妥,倒不是真的忘了我,他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和他是亲兄弟,然而从我回京到离开,我几次三番去东宫探视,他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说完之后又是一声叹息:“我与皇兄都是母后所出,他长我几岁,从小照顾我颇多。我知道,很多人都背后议论他性格乖张跋扈,但是我却觉得,那是他的真性情。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作为储君,那样或许不妥,可不能否认,他活得肆意张扬,他是我的好兄长,处处庇护着我。而今,而今,休养期间,他很少露面于人前,每次我去探视,他都在看书,手不离卷,说是要把这些年落下来的都补回来。父皇母后对此很是欣慰,可我却开心不起来。他终于活成了父皇母后心中想要的样子,却再也不是我以前的那个兄长了。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对,很自私,可是就是忍不住这样想,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些。”

大帐内静了一瞬,半响过后,安戎冉才道:“太子殿下是储君,肩负大蜀的江山基业,如此变化到是一件好事。殿下对太子的一番心意,到也令人钦佩。”

李云归苦笑着摇摇头:“知道是一回事,可心里又是另一回事。人这一辈子最难管束的就是自己的内心了。”

安戎冉垂眸,半响才道:“耶律颜良一事,殿下心中可有成算?”

李云归道:“并无,此事还需向将军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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