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见林长生暖暖的看着自己,缱绻的笑意。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为什么。半天,她才开口道:“可是,我已经有相公了,我们这样是不行的。”
安戎冉微微一愣,然后神色又舒展开来:“他已经不在了,不算!”
多说无益,说的复杂了只会让这丫头把自己绕进去,不如简单直白些。昭昭:……还可以这样?“昭昭,林长生已经不在了,过去,或许他对你好,可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他不在了,你却还要活很久,你年纪还小,要走的路还很远,会遇到很多的事和人,不可能因为那五年就替他守一辈子。”
安戎冉伸手轻轻的捋着她的头发,把前二十年的温柔全部都用在了此刻。“你这一辈子还有很长时间,我会陪着你,照顾你,直到我们白发苍苍,不管到哪里,都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
昭昭抬脸看了他一眼又趴了回去,只觉得眼睛有些涩,难受的很。她低声轻喃:“将军,这是你自己说的,这辈子都不会抛下我,让我一个人。”
安戎冉轻轻的抚着她的头低声应道:“好!”
安宁就这么一瞬,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有斥候来报,耶律颜良的大军已经到了马耳山下。马耳山西山下放着一副黑漆棺木,耶律颜良站在棺木边上看了一眼道:“开棺!”
一旁一位长须老者道:“王爷,谨防有诈!”
耶律颜良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句:“开棺!”
旁边几个人对视一眼,上前开了棺木。“王爷!”
耶律颜良眉头一拧,上前两步。棺木里躺着的正是耶律明昭。身上那月白金纹的袍子已经被血染的没有了样子,头和身已然被分割开来,眼睛圆圆的瞪着,显然死的极为不甘。他的身上盖着一张白布,白布上面是很大的几个血字:“欺我大蜀,虽远必诛!”
耶律颜良眯了眯眼睛,袖中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半响才道:“扶柩回京!”
“王爷!”
一旁的赵朗喊了一声,跪下来道:“三王爷,我家王爷一心为你,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如今惨死与蜀人之手,死不瞑目。王爷不为他报仇,却要回京都,我等不服!”
话一出口,周遭的人都齐刷刷的跪下来:“请三王爷立刻出兵,为二王爷报仇雪恨!”
耶律颜良一脸冷漠,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耳山道厉声道:“这个时候,马耳山里的探子早就将你我的一举一动报给了安戎冉。迟一步,满盘皆输!除非你们有能力瞒过大蜀的斥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过了马耳山,否则,你们都是下一个耶律明昭!”
安戎冉将耶律明昭的尸体入殓放在此处就是给他看的,一则是震慑,二则就是想激他,让他一怒之下强行过马耳山。不出意料的话,马耳山前往安西的山道两旁应该早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了。赵朗跪地不起:“我高凉男儿顶天立地,绝非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就算不为二王爷报仇,三王爷也该想想我高凉百姓。夏季很快就会过去,冬季的严寒很快就又会到来,到时候又将有多少牛羊死去,有多少老人孩子熬不到明年的春天。”
“若是可以,谁也不想打仗,谁都想安安稳稳的。我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东征大蜀遥不可及,我们只想拿下安西,让西边的百姓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为的,只是大家能够活下来!”
耶律颜良不语,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岭,过了那座山,就是与这边完全不同的地方。老天爷实在是太偏心了。“就地安顿,埋灶做饭,等塔木的消息,在本王回来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王爷!”
耶律颜良扬手,制止他人再说下去。他曾在光云岭下住了月余,那附近的路还有地势算得上是很熟悉了,塔木从光云岭绕道西溪峡,秘密潜入安西。若是成了,他们尚有一丝希望,若是不成,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