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关上,我们就下去吧。”
莫晚晚别开脸。“不行,你脸太红了,不是发烧了吧?”
墨岩廷二话不说,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额头与她的相抵。“呃……”莫晚晚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莫晚晚脑海里浮现这八个字。这么一想,她的脸更红了。肯定是她自恋吧,他们才见几回面啊,墨岩廷怎么会喜欢她呢?他们俩,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才走到一起,也就是,凑合着,搭伙过日子。她眨了眨眼,眼底的迷茫和不知所措散去。长长的,如蝶翅般的睫毛,扫过他的眼皮。墨岩廷的眼皮痒痒的,这痒,一直传到心尖上,让他的心也痒痒的。他的唇渐渐下移。四唇只相距几毫米的距离时,莫晚晚醒过来,朝后仰了下脑袋。“我没发烧,只是刚才被你吓到了,我以为是色、狼。”
莫晚晚后退一步,把碎发夹在耳根上。墨岩廷眼底的失望一掠而过,接着皱眉问:“你遇到过色、狼?”
“呃,嗯。”
后背贴到墙上。莫晚晚哀怨,好想化身功夫侠,踹飞这男人。把她挤到墙角算怎么回事?墨岩廷终于放过她,也退开一步,却牵起她的手,俊脸阴沉:“什么时候?”
莫晚晚挣了下,他的大掌铁钳一般,有种不容挣脱的气势。她只好放弃。“什么时候?”
墨岩廷又问,嗓音渗出寒意。莫晚晚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忙解释:“以前,高中时,在校外的图书馆,我正看书呢,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我还没反应过来,问他是不是想要我手里的书,他就拿了我的书走了。还是凉月后来偷偷告诉我的,那人是个变态。我那时候天真,以为世上没坏人呢,后来看见那男的,挺个啤酒肚,站别的女孩子身后,我才真的信了。”
那老变态,用自己的啤酒肚蹭人家女孩子的臀,还专门挑青涩的年轻女孩,猜准了年轻女孩脸皮薄,不会叫嚷。想想就恶心啊。没有直接损失,就是膈应人。墨岩廷心塞,老婆太单纯啊,高中了,还以为世上没坏人。她能安安稳稳长这么大,嫁给他,真不容易。所以,他更要好好珍惜老婆,宠老婆。墨岩廷打定主意,握她的手,握得更紧了。莫晚晚疼得忍不住颦眉,以为他在生气,便没敢叫出声。一个不太熟的男人为她的遭遇,而心疼,这种感觉很微妙。莫晚晚仔细体会,不讨厌呢。墨岩廷拉着她,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关掉所有的灯,两个人才下楼。先去一家日本料理店吃了晚饭,墨岩廷带她到市中心最高的大厦。“来这里做什么?”
莫晚晚站在观光梯里,朝下看,有些莫名其妙。“我们去顶楼,能看见整个城市的灯火。”
墨岩廷微微一笑。他每次看她的时候,都很专注,仿佛全部的心神都在她一人身上,眼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和事。莫晚晚不自在地咳了声,微微别过眼,盯着底下的万家灯火。到了顶楼,夜风有些凉,有些大。莫晚晚的头发随风飞舞,她从包包里摸出个头绳,把头发扎成马尾辫。墨岩廷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我不冷。”
莫晚晚脱下来,还给他。她上下班都有带外套,反而是墨岩廷,脱了外套只剩衬衫,看起来很单薄。“你不冷,我怕你感冒啊,快穿上吧,我一直有健身,身体很好的。”
墨岩廷不容分辩,又给她穿回去,还轻轻瞪了她一眼。别看他瘦,那是因为他的肉都是肌肉!莫晚晚没撤,任由那清淡的茉莉香味沾染到自己的衣服上,以及呼吸里。“到这儿来。”
墨岩廷拉她到楼边。这里风特别大,吹得他衬衫鼓鼓的,莫晚晚穿着高跟鞋,都有些站不稳。她打退堂鼓:“风小了再过来吧。”
她默默吐槽,这么大的风,如果把她吹趴地上……呵呵呵,那可好看了。墨岩廷眼神幽深,二话不说,扶住她的腰,让她站在自己身前。“有我给你做靠山,你不用怕。”
他贴在她白皙的耳边说。热乎乎的气息吹进她耳朵里,驱散了一些风的凉意。“……”莫晚晚再不明白,这男人一晚上都在调戏她,她就是头猪!你的高冷呢?扔哪儿去了?莫晚晚欲哭无泪,真不该那么冲动求婚啊,果然,人都是表里不一的。这男人,闷骚到一定境界了,偏偏装的那么无辜。墨岩廷还在努力营造浪漫的氛围,展开她的手臂。烈烈的风声从耳边刮过,他们如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与星月的距离那么近,与尘世喧嚣的距离那么远。虽然莫晚晚觉着这场景吧,太过眼熟烂俗,不过当她闭上眼睛时,心灵真的得到了片刻安宁。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被夜风吹走了。“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她闭着眼睛问。“这楼是墨兰承建的,咱爸过来监工,我跟着来过一次。后来楼建成了,我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那你现在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啊?”
莫晚晚睁开眼,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一如夜空中的星辰。“你说呢?”
他弯了眼角。莫晚晚扭头,继续闭眼感受夜风,嘴角扬起。墨岩廷低眸,明明风很冷,他的心却暖暖的。因为他心口,靠了一个女人。他有了一辈子守护的人。男人的下巴,蹭了一下女人的发顶,他会等她完全接受他,希望不会太久。时光静好。夜风越来越大,两个人没有吹很久,就下了天台。浪漫要适可而止,吹病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墨岩廷可舍不得小妻子生病。墨岩廷在顶层的餐厅定了位置,点了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