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郭槐手哆嗦地指着张老婆子，说道：“大人，这就是张婆子！她住这！”

王县令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喊道：“大胆！！！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残害人命！！。。。”

那几个压着张婆子的村民，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急急地后退。张婆子和村里普通妇人看着没什么区别，只是她看起来更加瘦小，更加沉默寡言，或许与她独居的原因有关，听到王县令的话，她又看了看旁边放着的三十几岁的骸骨，瞳孔一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喊道：“大人，大人，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随即就被吓得尿了裤子。在场的人都捂住了鼻子，就连一直忍着心中的惧意跟在老仵作身后的宋五良也忍不住皱着眉头，觉得这张老婆子是不是被冤枉了，这么一个瘦弱的老婆子很难将她和一个三十几人的杀人狂魔联系在一起。经过询问才知道这张老婆子不是本村人，而是林家村的人，因为二十年前儿子儿媳一家无故失踪，伤心之下才搬来本村，她向来少言少语，住在村外，所以很少有人会关注到她，村子里有人看她可怜，也有人随手帮助她的，张老婆子倒是也大方，每次都送东西。“这张婆子也真是可怜！哎，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看八成是搞错了，就张婆子这个样子，怎么能。。。”

张老婆子摊在地上，被吓得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还是嘴里还是呢喃着，“大人，冤枉啊！”

王县令看着也觉得这老妇人不像是杀人的人，心想是不是弄错了呀，周围的人也是议论纷纷，觉得这张老婆子实在是太可怜，无儿无女的，又遇到这件的事情实在是太倒霉了，但是宋五良却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十五年前有一个坡脚气丐来到村里，十二年前郭家春妞突然失踪，十年前宋家老六突然失踪，五年前。。。。。一个月前。。。。额，要是这么说来这里还少了一副。。。”

“你怎么知道的！”

摊在地上的张婆子瞪大了眼睛，反射性地喊道，这一喊直接让宋五良给愣住了，他只是根据他知道的信息在随意的推测而已，没想到这张婆子做贼心虚，居然露出了破绽！张婆子反应过来就是要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宝儿上前就将人给摁倒了地上，在场的人齐齐后退两步，这，这。。。这张婆子居然还真是凶手！宋老太太站在人群中，要不是宋四鸣拉着她的手，她早就冲上去了，她这个傻儿子怎么就那么倒霉！怎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宋五良是一个冲上去的，对着旁边愣住地衙役，吼道：“还愣住干什么！没看到我娘子替你们抓到了人！”

一旁的衙役才反应过来，摁住了张婆子，宋五良赶忙将林宝儿拉到了身后，王县令不满地瞪了宋五良一眼，要不是他家娘子有功，他早就想喊一声，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这里哪里轮得到你发号施令！可是看了一眼张婆子的那凶狠的样子，默默地后退了，反正逮到了人，最后功劳还是他的，至于过程谁关心！被摁在地上的张老婆子目光阴狠地看着宋五良，喊道：“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我只是在救他们！！”

宋五良离得最近听到这话都被气笑了，忍不住回道：“你在救他们？”

“你知不知道他们过得有多苦！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春妞过得是什么日子！天天被打被骂，还不给吃饱，还有那乞丐连个家都没有，活着就是受罪！那老六是个傻子，村里的孩子都拿石头扔他，没有人管他！我是在帮他们，我是在帮他们！”

张老婆子说着说着就有些疯癫了，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了。“你所谓的帮就是杀了他们！”

荒唐，简直是荒唐！滑天下之大稽！张婆子使劲地挣扎起来，脏乱的头发，猩红着眼睛，吼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我，他们还在受苦！”

周围的人明知道张婆子挣脱不了衙役的束缚，却还是忍不住后退，所以站在前面的一动也没动的宋五良和林宝儿显得格外的显眼。“也许他们是过得很苦。。。”

宋五良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而后面色阴沉地吼道：“但是你又不是他人，你有什么资格去替他人做决定！你这就是草菅人命！”

“我不是，我不是！我就是在帮他们！你没有见过他们，你不知道他们过得多苦！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

人群中有个妇人冲了出来，对着张老婆子就是两巴掌，张老婆子的脸当即就被打肿了，牙齿也被打落了几颗，可见妇人下手有多狠。“你还我春扭的命来！你这狠毒的老婆子！”

张婆子仍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喊道：“你们根本就不把春扭当人看，你们不让她吃饱，是我救了她！是我救了她！”

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你这黑心肝的老婆子，你就该下地狱！农家的丫头那个不是这样过来的，那天我还特意给我家丫头买的红头绳，可是。。。。啊啊啊！你还我的春妞！”

农家家里本来就拮据，她是偏心儿子，可闺女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突然人群中又冲出来一个大汉，对着张老婆子就是一脚，“你还我们家老六的命！”

张婆子疯癫地喊道：“我没有错，我没错！是我救了你家老六！他活着也是受罪！你们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我救了他们所有的人！”

“你他娘的就是个疯婆子！你杀了我们家老六！老子要你偿命！”

老六生下来就是个傻子，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虽然也曾恶毒地想过让他出意外，可到底是想想！就因为老六丢了，他爹娘没多久就跟着去了！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水落石出，张婆子杀人已然是事实，王县令才咳嗽两声，象征性地喊道：“搜！一头头发丝也别放过！”

衙役们得了吩咐，谁也不敢怠慢，就是连厨房都没有放过，端出的一锅的肉，却让在场半数的村民恶心呕吐起来，王县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也是明白了什么，吐得是昏天黑地的。“把这个罪大恶极的张婆子给本官押回去！”

“慢着！”

王县令神情不悦地看着宋五良，不耐烦地喊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大人，这张婆子动静尚不明确，还有。。。”

王县令挥手打断了宋五良的话，“有什么不明确的，这张婆子丧心病狂，罪无可赦的，对杀人一事也是供认不讳的，行了，押走！”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