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也能如此淡定的跟他说离婚。一点没有已经成为他女人的自觉。只是，“不可能。”

冰冷彻骨的声音轻易就决定了他们婚姻的走向。蔺闻深的视线里映出寻夏一瞬间苍白的脸色，面无表情。“可我们……”寻夏还要说什么，突然就被蔺闻深堵住了唇瓣。唇上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的唇瓣被咬破，有血腥味在两人嘴里传递。嘴上很疼，可比嘴上更疼的，是心。察觉到蔺闻深粗粝的大手探进衣服里，寻夏一个颤栗，周身每个毛孔都透露着抗拒。她忙伸手去推，拉开距离后，直视他。“不可以。”

即将要离婚的人，不可以再这么做。而且她已经无法奉献给蔺闻深完整的自己，就更加不可以。在寻夏心里，蔺闻深值得最好的。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和蔺闻深再有什么纠缠，否则那颗压抑情感的心，会再也控制不住。可是寻夏的推拒在蔺闻深眼里却变了样。“装什么清高？”

蔺闻深似不屑冷笑，被寻夏气的口不择言。浑然不觉这句话如利剑一样刺痛了某人。接着他又俯身堵住寻夏，胸中的怒气难平，一浪高过一浪。蔺闻深吻得越发狠，寻夏就越是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可能。还是不爱她。不然不会伤她。这样一想，寻夏不再挣扎。蔺闻深之于她，是可以对她做任何事的人。而她之于蔺闻深，就显得可有可无，既卑微又可怜。听蔺闻深的语气，大概对她也是不屑一顾。只是因为她首先提出离婚，伤了他的自尊心，才得到这样的惩罚。寻夏的突然温顺，让蔺闻深心里的猛兽越发躁动难忍，手中的力道变得更重。薄唇随着柔软的唇瓣往旁边移动，吻到她的脸上，再顺着她的脸往下移。那天的滋味还记忆犹新，蔺闻深有点控制不住。他也不想控制。只是下一刻，蔺闻深就是一惊，立刻离开寻夏。泪水那么凉，他吻过泪水的薄唇却烫得厉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婚。”

一声冷呵，冰冷冻人。说完这句话，蔺闻深俯身再次吻住寻夏。只是这次不再是唇，而是眼。顺着寻夏的眼角向下，将她脸上的泪痕全部吻走。寻夏正闭着眼睛，等待着新一轮的狂风暴雨，结果却是温柔的亲吻。她不知道蔺闻深的动作为什么突然变柔，让她产生错觉认为自己是被珍视的宝贝。蔺闻深离开寻夏的脸，幽深的目光牢牢将她锁住，一只手将她的衣服弄平。“没有我的允许，这个婚你离不了，既然已经分居五年，那就住在一起。”

他要断绝掉她一切可以离婚的理由。“强扭的瓜不甜，蔺闻深，为什么不让我离婚？”

寻夏不再躲避，选择正面直视蔺闻深。“理由你不需要知道，总之这个婚，我不离谁都别想离，尤其是你。”

深沉的眸子里仿佛有汪洋大海，寻夏不仅看不透他，更是差点要溺在这样的眼神里。“为什么不离婚？蔺闻深，你根本不爱我。”

清醒过来的寻夏还在坚持。她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在感情里面不愿意不清不楚。她就要一个明白。蔺闻深闻言，漆黑的眸光一闪，抿唇并不多说什么。寻夏见状就知道了他的答案，心里忍不住的自嘲。看吧，他果然不爱你。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酸涩？寻夏眼眶的泪即将再次夺眶而出。“那你爱我吗？”

低沉的声音突然问道。“……”寻夏突然一愣。泪珠悬挂在睫毛上，睫毛不堪重负往下垂，让寻夏整个人看上去更显清丽，惹人怜。她长了一张和灵魂不符的面容，倔强到容不得一丝背叛与隔阂的灵魂，全部被掩盖在这张柔弱的外表之下。足以骗过任何人，叫人心软。可蔺闻深没有心软，他要她一个答案。“说，你爱我吗？”

蔺闻深再次问道。“爱”字快要脱口而出，却又猛然咽了回去。她看不透蔺闻深这个人，更看不透他的心。寻夏无法确定，肯定的回答一旦说出口，以后在蔺闻深面前会不会更卑微。她的心已经沦陷，可理智不允许这样做。到底该听谁的？蔺闻深看她犹豫这么久，眸底渐渐被一片极寒之冰盖住。转眼间，又是那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倨傲和凛冽。“所以寻夏，你凭什么问我？”

冷冷问出声，蔺闻深不再给寻夏说话的机会，一手将她推到一旁，看也不看她，打开门就走。关门声震天响，寻夏眸光微微颤动。她抬头看着头顶近在咫尺的灯光，那光亮刺激得眼眶几乎落泪。刚刚被蔺闻深一推，她直接撞到了旁边墙的拐角处，拐角处有棱角，撞得背脊很疼。手臂上还有蔺闻深滚烫的温度，被紧握而出现的红痕，宛如火烧一般。寻夏蹲在地上，不一会儿，地毯上就晕染开一片湿润。她向来坚强，却在面对蔺闻深的时候变得脆弱。多可笑。蔺闻深轻而易举一句话，就足以决定她是踏入天堂还是跌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