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时的话音一落,就发现东皇焱吓得花容失色,心不由得狠狠一颤,都不曾发觉东皇焱扣住了他的手腕。东皇焱的情绪何曾这般外露?齐时本是玩笑语气,可面对东皇焱的担忧时,觉得自己演过了头。“受伤了?我看看。”
东皇焱道。齐时迅速收敛不应该有的心思,在回过神以后,立即缩回手,那张脏了灰的脸挤出笑容,“我没有受伤,我开玩笑的,不过是有事是真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东皇焱极自然的将房门关上,仿若是将其他人全部都隔绝在外。花得剩不知想到何时,一叹再叹。墨陌凑上前,“老前辈,你不要再叹气了,只会越叹越老。”
“小丫头真不会说话。”
花得剩不满的哼着,随即看向那道紧密的房门,“再这么下去,任是块铁板也会融化的。”
“融化又如何?圣女姐姐这么好,齐大哥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墨陌难得听出花得剩的话中之意,立即为东皇焱打抱不平,“那位叫禾黎的姑娘不过是先入为主,未必就能比得上圣女姐姐的千般万般好。”
花得剩捋着花白的胡子,难得深沉的说,“起码在我们的世界,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墨陌好奇不已,“真的假的?那样的好?”
她恨不得现在就见见那个叫禾黎的女子,瞧瞧怎么能比得上天火圣女。门内。齐时已将在饮天壶内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他自认为讲得不偏不倚,完全叙述事实,惟有提到幻化而出的文笔时,语气中多了柔情。东皇焱垂着眼帘,静静听着,一言未发。失去时方知珍贵。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停的感慨着这句话的正确性。除了齐时,又有谁能给她绝对的“专一性”?齐时等候许久,也未见东皇焱回答,犹豫的问,“圣女,这很严重?”
东皇焱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为自己的“错失”而感慨的摇了摇头。齐时误会东皇焱的意思,不由得一个激灵,“卧槽!这个九尾狐果然害我。”
东皇焱被齐时的大嗓门震得回过神,她按住想要暴走的齐时,“你冷静一点儿。”
齐时狠狠的拍着桌子,将饮天壶拿了出来,想要甩到桌上。东皇焱立即制止他的动手,反手将饮天壶稳稳的接过,直接丢到角落中,随后又掐了个诀。饮天壶被裹在一团火光当中。齐时想要拦截,但东皇焱的速度远快于他,想拦也来不及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悔意,“这个壶会不会烧化了呀?”
不说九尾狐在其中温养元神,单是这个壶就是个好东西。他没有真舍不得去砸,但东皇焱是真的不客气的烧了它。“不会。”
东皇焱说,“壶中九尾可能会听到我们说的话,此可阻她偷听。”
齐时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只道“原来如此”,算是放下了心。东皇焱对齐时说,“我们对九尾之术了解不多,从表面上看,她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但自从看到你需要与她的元神合体时,便觉得哪里不对劲。”
齐时的眉头拧了拧,“她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学会她所有的术法,提升到她所需要的品阶后,再吞了我吧。”
东皇焱不禁看向齐时,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以齐时的脾气,是不会相信她的猜测。齐时本能的抖了抖,扭头看向正冒着热气的饮天壶,他估计壶内仅有的酒水都快要被蒸发掉了。“几百坛的美酒,价格都是天价的,最后换来我一命呜呼?”
齐时被气得直笑,“九尾好算计,让我为她做嫁衣裳。”
“啊?”
东皇焱没有听懂,“她要让你为她做嫁衣?为什么?”
她想到某种可能,脸色一变,带着几分醋意,不满的拍了下桌子,“她也要嫁给你?你敢?”
“也?”
齐时颤了颤,一头雾水,“除了我和禾黎,还有谁?”
“你还不承认?”
东皇焱气恼的喝着,她指向门口,“你以为我不知道百子街四大家都要聘你为女婿,墨陌都跟了出来。”
这小手又换了个方向,指向饮天壶,“还有那个狐狸精。”
“聘这个字就过分了哈。”
齐时连连摆手,“你说的都不是真的,那些皆有缘故。”
东皇焱更加的生气,“你说假的就是假的?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齐时头疼不已,顿觉当初利用九儿激怒东皇焱的法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虽说也不算完全信任东皇焱,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叫他人误会,正准备好好解释一番时,东皇焱再次扬手拍向桌子。这一掌,没有留力气。桌子随着“咔嚓”一声,竟被东皇焱拍得四分五裂,甚至还扬起木屑。齐时看到这一幕,原本要说的话,全部卡在嗓子,本能的吞了吞口水。女人狠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东皇焱最近频频回想当初与齐时的相处,对比现在无法亲近的关系,再是无法调解过矛盾的心情,更无法压制窜出来的怒意。她不再理会齐时,快步走到房门前,用力拉开。“等一等。”
齐时急切的叫住东皇焱。东皇焱的脚步一顿,即使没有回过头去看齐时,也有了隐约期待。齐时叫住她,是想要说几句好话哄她吧?可惜。不是。齐时尴尬的问,“圣女,那个,你先把饮天壶还给我?”
“美得你。”
齐时甩门而去。齐时眼看着那道结实的木门,在片刻后慢慢碎成木屑,连块完美的木头都没有。他追出去时,东皇焱已然消失不见。齐时想要请教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饮天壶也被罩了起来,请了几位神佣帮忙一起寻找。天都黑得透透的。也没有找到东皇焱齐时坐在院子里,在火堆上不停的翻烤着。香味四溢。那几个总是会被勾着馋虫的家伙,却因为烤的全是素菜,连个面都没有露。齐时将蔬菜卷摆在盘子里时,抬头看向院门,微微一笑,“圣女回来了?”
东皇焱面无表情的扫了齐时一眼,绕过火堆,直接坐到后侧,坐等“饭来张口”。齐时苦笑不已,“圣女冕上,你的脾气也太大了,莫名的就闹起来了。”
“来,吃点好的,消消气。”
东皇焱打量着接过来的烤串,嫌弃的问,“这东西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