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题:辽东最早的春耕日与最晚的春耕日。第二题:白山城的地理位置,及适合第一产业与第二产业。第三题:婴幼儿一至三岁,不可缺少的食物,以及其作用。第四题……第九十六题:分析城市进程中第二产业的支柱地位,自选一城为基础,论述其城市规划的思路与特点,论述产业基础,论述对民生经济的影响。第九十七题……一百道题,看的这些人呆了,没有四书,没有五经,不考你经义,也不会考你背书。这一套题,当初孙传庭作过,而且还是在几个月前,考核新一批县令的时候,孙传庭跟着一起答过题。杨嗣昌当时没参与,可他却是记得,孙传庭只答上了不足一半的题目,而且还是他在辽东作了一年多的官之后,才勉强回答上了一半的题目,对与错不论。整个辽东,除刘澈之外,能把这套题百分百回答上来的,只有一个人。秀夫人,于文秀。这其中有政治、经济、历史、天文、地理、律法、物流、农业、工业等等……几十门学科的知识。屋内,文房四宝发下去了。杨嗣昌说的清楚,你们这四百九十九人一起答题,一起来作完这套卷子。一刻钟后,一名文吏来到杨嗣昌的办公室。“杨大人。”
杨嗣昌还在忙着手头的公务,作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问道:“你当初作过这考题,难不难你我都明白,只说说你的看法。”
“属下对题没有看法,这些日子属下已经想的很清楚,这些学问不是考一个人的能力,而是作一个知县最基本的学问。”
“继续!”
“大人,那屋内有大约五成以上的人,以刚才开口那位为首,正在私议准备找大人讨一个说法,在他们眼中,这非正学。”
杨嗣昌重重的把笔放在笔架上:“好一句,非正学。”
“大人息怒,眼光与心境决定了其成就。其中还是有些优秀者的。”
“如何优秀。”
“有几人,心高气傲,抄了题目之后自作自答。但也有一些,或三五人,或十数人以一个小组在讨论。属下以为不看结果,只看过程,高下立分。”
杨嗣昌点点头,认可自己这名属下的说法。这位又说道:“大人,在下已经吩咐人去记下这个人的表现。”
“很好,你最近在读什么书?”
“属下不才,作不了一任父母官,所以最近在张慎言大人的建议下,读管理学原理与组织管理学入门两本书,实在是……”“无妨,尽管说来,本官也读过这两本书,生涩难懂,昨夜梦中还有那组织机构图表分解,实在是难学。”
杨嗣昌笑着应了一句。这位属下尴尬的笑了笑:“属下如幼童学步一般,能认得字,却不识其中道理。”
杨嗣昌起身,拉开身后的柜子,将厚度超过一尺的书摆在桌上。看书名。《组织行为学》《组织与管理》《组织理论与设计》《人力资源管理原理》……杨嗣昌一脸的无奈。“想当吏部主官,本官相信三年内都难以合格,罢了,本官不去见他们了,你去让他们知道一下,井底之蛙四字!”
“是!下官以为,就以今年一县考核标准,大人以为如何?”
“甚好!”
杨嗣昌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就这么去办。两个时辰后,这位文吏来到了那间大屋,轻轻一拱手:“各位同僚,怕是心不服的占多数。”
“我等打算向杨大人讨一个公道!”
“公道呀,那么在下有三问,问过之后如果还想去的话,派出代表在下引路。”
“请问!”
傲气十足的反应。这位文吏笑了笑,很淡然的笑。“第一问,大司马要求县人均产值达到除农业专县外,下县八十两,中县一百二十两,上县一百八十两,敢问仁兄如何保证。”
说罢,解释了一个人均产值的意思。一个拥有一千户的下县,差不多要有四十万银子的产值。这个数字吓到这些人了。竟然没有人一个人回答,怎么可能一个只有一千户的下县,能够有四十万银子的产值呀。很难吗?那就再来一个难的。“大司马要求,下县人均可支配银两,每年为四十两,或者为等价财货。换成户,就差不多每户每年二百两银子的收入。交过税后的收入,这是硬性条款,比前一项更严格,百姓没有达到这份收入,就是失职。”
四十两!这还是下县的。要知道大明眼下,京城官衙的车夫,一年才四十两银子的收入。而一个七品知县,一年四十五两银子收入。这边人均,就是连不能工作的老人与小孩子都算在内了。按这个标准计算,大明最富的县也达不到这个水平。“这是胡说,怎么可能这么高的标准……”有人高喊着。这时,角落里有一人出声了:“这标准以在下看来,真是下县的。在下陪方大人去过一个屯,那里的农户穿得起丝绸,吃得起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