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进入他眼帘的乃是，捂住嘴巴低声抽泣的胡盎然。“小然你怎么哭了？”

韩言费用不少气力，两手撑着上半身。坐定不久，胸口传来闷气，稍微用力呼吸宛如肺部震痛感。让他大幅度动作都不敢做出，后背费劲靠在墙壁处。“韩言大哥哥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你是好人，你不会落得这样下场的。”

韩言呼着粗气，强大欢颜道，“傻瓜，韩言大哥还有登上强者行列，肯那么容易就死了吗？”

“对的，韩言大哥哥肯定会成为强者的。”

胡盎然含笑劲点头，泪水还挂在她眼角位置。韩言看的很清楚，舌头舔到唇边，有淡淡血腥味道。假死状态的他依稀记得胡盎然死命呼喊他的名字，具体叫喊什么内容韩言他真的说不上。他无意看到胡盎然捏住食指，“小然你受伤了吗？”

“小事而已的，韩言大哥哥你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不等胡盎然说完，韩言已经把看胡盎然受伤的指头。鲜血还在上面涌出，配上他嘴角淡淡的血腥味道，他猛然问道，“小然你用鲜血喂我？”

“才没有了，韩言大哥哥你怎么会那么想的？我的手指，我是不小心碰伤的。再说了，我的鲜血根本起不到起死回生功效！”

“那也对了，肯定是我睡懵了。”

韩言自我嘲讽一番，打趣哈哈笑着之际，笑容骤然停顿。胡盎然坑坑洼洼右脸泛出红色斑点，开始斑点豆颗大小，一点墨进入清水样顷刻散开。会儿，胡盎然右脸彻底染上一大片红云，两脸肤色完全不同色泽。韩言吃惊嚷道，“小然你的右脸怎么红了一片？”

胡盎然急忙捂住右脸，并把身子转过去。“小然你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身体疼痛让韩言根本动不了，胡盎然背过去，韩言也没有办法。“小然你回答我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韩言大哥哥你别问了可以吗？”

韩言心急喊道，“你跟我说，我会帮你的。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

“别问了，真的不要问了。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不要对我那么好，你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欺负我吗？我不要你同情我。”

“同情？”

韩言捂住胸口，一手按住胡盎然肩膀，骂道，“谁同情你？我命令你转过来，你听到了没有？”

手上乏力，胡盎然稍微扭动身体，韩言无力搭在肩膀上的手脱离。“韩言大哥哥不要问了可以吗？真的不要问了，我不想说？”

“我再说一次，转过来。”

这次韩言语气明显重了许多，“你再不听话，今后你都不用喊我为韩言大哥了，我今后都不理你了。”

“别呀韩言大哥哥。”

胡盎然犹豫许久，缓缓转过身。一大片红色胎记图案映在胡盎然右脸，怪惹眼的胎记，韩言记得很清楚之前是没有出现的。韩言手放在自己右脸，关切道，“告诉大哥，脸上是怎么回事？”

“可以不说吗？大哥我不想说了。”

“不可以。”

胡盎然推出刚咬破的食指，“我咬破了手指，我触犯了禁忌，所以我脸就变成这样。”

这话可把韩言说的糊涂不已，韩言皱眉许久都不能醒悟过来。“我娘亲说过的，我继承了她的潜能，不可以随便咬破自己的手指的。一旦咬破自己手指，妆容会腐烂的。”

胡盎然停顿下，望着地上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当初娘亲被击伤，口中不停吐出鲜血。爹爹不要我们，娘亲又负上重伤，那时候我真的慌了。”

“娘亲是千叮万嘱过我，不可以咬破自己手指的。看着受伤的娘亲，我有没有其他办法，我就咬破自己的手指。”

“手指咬破了一次，又一次的，鲜血不停滴落娘亲的嘴角。”

“可最后了，最后了。”

胡盎然哑声无语，两手平放双眼放空，堕泪形成两条小河。悲痛亲人丧失场景，清晰无比在她眼前，恐怖感包裹她浑身。“娘亲还是离开人世，最终还是剩下我一人。”

胡盎然抱住两腿，精神失常晃动脑袋。当年痛失亲人打击，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过去。胡盎然头埋在膝盖，哽咽道，“都骗人的，都骗人的。明明说了，我的鲜血可以治疗，为什么对于我娘亲就没有用处了？为什么了？都骗人的。”

“过去了，都过去了。”

韩言手盖在胡盎然脑袋上，胡盎然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猛然扑在韩言怀中，哭喊着，“怎么过去了？都过不去的？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死去，这让我怎么过去了？”

“多少了日夜，我都想起娘亲，我都恨死自己了。为什么我的鲜血就不能帮到娘亲？为什么？”

韩言低头看着怀中的胡盎然，两手撑在身后，宽心道，“傻丫头，你都尽力了，何必要自责了。你娘亲根本就不想看到你这幅样子的，振作一点。”

“韩言大哥哥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一人在大陆活着。娘亲不在了，爹爹又不要我们母女，在地界学院我又被他们欺负。”

“傻丫头，你都喊我为大哥了。这就说明你不是一人的，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大哥了吗？”

胡盎然环住韩言更紧，生怕一松手，韩言化为空气在她动然不见。“值得吗？”

韩言叹气道，“救我，而牺牲容貌值得吗？”

胡盎然坐直不敢直视韩言，韩言望着胡盎然红的十分不自然的右脸，他说不上有多内疚。容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十分重要甚至要比性命还要强几倍。正值花少年段，更是这般。胡盎然竟然牺牲自己的容态，挽救了韩言垂危性命，这是一种恩！“对不起。”

“或许只有这三个字，才能清晰表达我内疚的心情。大好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变成这样。”

韩言垂下头深吸气，无奈道，“倘若不是我魂气不足，我就不会被洪星暗算。不被他们暗算，小然你的脸就不会成今天这幅容态。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韩言大哥哥你的魂气一定会提升上去的，你刚说的，你会成为强者的。你只不过暂时落后于他们，等你准备好了后，你肯定会一步超越他们的。”

迎上胡盎然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容貌变得难以入目，可胡盎然粲然笑容一如既往。“小然你没变。”

韩言手点着自己胸膛，冲对方笑着，“你这里是最美的，有我韩言一天，我都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这话我韩言说的。”

“真的吗？”

胡盎然天真询问着。韩言点头道，“这话是我韩言说的，记住了，是韩言说的。”

“我太懒惰了，一有空并不是想办法提升魂气，而是偷懒。”

韩言从怀中掏出被他看视宝物一般书轴，“这刻开始，我韩言要拼命提升魂气，我不要被踩在下方，更不能看见你被欺负。”

卷气轴平铺地上，除了樵夫外，还有还是第一次在第三人前展示这宝贵的书轴。胡盎然好奇问道，“韩言大哥哥这究竟是什么技法书轴？”

“颠覆大陆，助我韩言名字刻写石碑之上的书轴！”

胡盎然捂住嘴巴惊叹连连，“好神奇啊，韩言大哥哥原来还有这么珍贵的书轴？”

“在神奇的书轴，也需要小然你的帮忙。”

“帮忙？”

胡盎然不明白韩言意思究竟为何，她不解道，“我魂气不强，我能帮到韩言大哥哥你什么了？”

“我读书少，不认识字。所以老是被人欺负，今后你就是我的文字老师，可以吗？”

胡盎然不信问道，“韩言大哥哥你不认识字吗？”

“不是不认识字，而是读书少了，没文化！”

韩言翻着白眼，嫌弃嚷道，“如此尴尬的话，非要我讲两次的吗？讨厌。”

“哈哈！”

胡盎然噗嗤笑了下，看到胡盎然真心发笑，韩言嘴角露出笑容。“放心了，今后我都会让你笑着。你会孤单一人的，竟然能喊我为大哥，我就有义务保护你。大陆虽然残酷，可有我就不会那么残酷的。”

从胡盎然身上看出了自己的影子，韩言点头悄声道，“会笑着过好每一天的。”

胡盎然爽快答应道，“读书少没事呀，韩言大哥哥，今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快快叫我为老师呀。”

“老师！”

胡盎然哈哈道，“乖啦，你这个弟子还真的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