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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到一半,这支临时组建起来的寻宝队,便开始自相残杀。
其中疯癫和尚的武力值最强,他随便一个狮吼功,便震得张陵川耳朵疼。 其余人打得不分上下,场面十分混乱。 当鲜血溅到墓室上方的时候,傅中棠皱着眉头大吼着让大家停下。 “快停下,这墓里不对劲!”他的眼,死死地盯着罗盘,仿佛上面已经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陵川当时就站在傅中棠身边,看着他手中的罗盘忽然之间疯狂转动了起来。 这说明,墓里已经有一股奇怪的磁场正在朝着他们处靠近。 傅中棠还喃喃自语。 “不对,这地势山脉怎么会动?”
“难不成……这个龙脉竟然是活的?”
说完他便惊恐地抬起了双眸。 张陵川原本只想赚点小钱,并不想卷入这场打打杀杀。 因此他是有意避开这场争夺。 赵承那时,正抓着一柄拂尘,极力地阻止他们。 “别打了,别打了!”
“疯癫和尚,快阻止他们!别忘了我们来此处的目的。”
那些人的眼睛,都被黄灿灿的金子蒙蔽,哪里还听得进去? “那时我年纪不大,却也懂得独善其身。不过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间奇怪的事情。”
我问他:“是什么事?”
张陵川沉吟了半晌,突然摇头苦笑。 “赵龙城的胆量计谋,比我意料中的还要强。”
“当时,大部分人都被那些金银财宝吸引,惹得相互之间打杀不断。赵承与疯癫和尚几个暂时已经清醒过来的人,正忙着去阻止其余打斗的人。”
“傅中棠一心只有龙脉和墓内风水格局突变的情况,唯独赵龙城站在了一旁,突然朝着某副空棺材跪了下去疯狂磕头。”
朝着棺材磕头? 我倒是不太能理解:“他究竟在做什么?”
说话间,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之前在路上,大家都有相互聊了聊前来支锅的原因。那个赵龙城早年间入伍,后来做了点小生意,却因为运气不行,赔得底朝天。他只说,自己是亡命徒,如今要钱不要命。”
我觉得更加奇怪了。 “照这么说,赵龙城也该去抢夺财宝才对,怎么还跪地磕头呢?”
张陵川缓缓吐出烟圈。 “先前我也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什么祈福的法子。直到后来我才醒悟过来,赵龙城进那个墓,的确是为了求财。只是,他选择了借运。”
借运? 我想起《鲁班秘籍》里,就记载了不少借运的阴毒手段。 在身处绝境之内,借用别人的贴身衣物,甚至是借钱,再辅以特殊的咒语,便可达到借运的效果。 还有更恐怖的法子,那就是五鬼运财术。 据说如今术士所用的五鬼运财,都是经过改良的法子,无非就是隔空移物。 但是最原始的五鬼运财,实际上也是借运的一种术法。 五鬼运财,运的实际上是自己后辈五代人的运气。 我是真没想到,原来赵龙城如今的富贵,竟然是多年前在墓里那一跪,借来的运。 说到这,张陵川便警告我。 “余百万,既然话说到这,我得提醒你一点。”
“这辈子,无论你到多绝望的地步,都千万不可与阴司地府做什么交易。”
我刚想说,我他妈就是个底层小人物,怎么会有机会跟地府阴司做交易。 就看到张陵川的神情严肃,我只好先应下来。 “放心吧老板,我不会跟地府阴司做交易的。”
他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阴阳两界不相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我们阳间人,可千万不要望向能与阴间达成什么交易。”
“阴债好借,不好还。这世上,因为欠阴债最后闹到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
张陵川喝了酒,被风一激,倒是哆嗦了一下。 他的眼神望向一旁波光粼粼的河面,继续说道。 “赵承的努力白费了,一行十五人,到最后只剩下我,傅中棠,赵龙城,赵承还有疯癫和尚五个。”
“其余的十人,有的被暗器打死,有的人被同伴暗算致死,甚至还有人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不够狠,而成为了其余人的刀下亡魂。”
张陵川叹了口气:“其实,我从小就是喋血生活。流浪的时候,也见多了冬天里冻死的流浪汉。但是,只有那一次,才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血流成河这四个字。”
“他们的血,顺着墓室缓缓流出来,汇成一条血红的线条,朝着墓室的深处流淌前去。赵承将染血的拂尘往地上一愣,颓废地蹲在了地上。他在为自己没能阻止这场悲剧而感到自责,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赵承那个绝望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听了这些,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曾经的赵承,是那样善良,那样有责任心。 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番模样? “因为突然生变,我们便起了退意。赵承缓过神来后,便要带着我们走出这邪门的墓。然而,就在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却死活都找不到原来的入口。那个墓的结构,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那些我们进来的耳室,统统凭空消失……” 这已经不能用鬼打墙来形容了。 但是这一次我立马反应过来:“会不会是机括?”
千机门内,一草一木皆可成为暗器。 抬手起挥手落,能在几秒钟内将一整座屋子瞬间消失。 这般神奇的术法,实在是令我叹为观止。 以至于我一听到这,便想到了千机门。 张陵川轻轻皱眉:“一开始我也有怀疑过,但是后面,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那座墓从里到外都透露出奇怪的感觉,那绝对不是机括!”
我忍不住问他:“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找到路的?”
张陵川冷哼:“压根没找到路,后来还是傅中棠发现从耳室里流出来的血,全都汇集到了一个地方。他怀疑那个地方是墓中心最低点,说不定我们要找的仙人棺就在那。”
“我心想,反正出不去了,就提议不如跟着血的线路往下走,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条新出路。”
“那时候,除了这一条路外,也没别的法子了。所以他们都同意,往下探一探。当时疯癫和尚和赵龙城打头阵,赵承断后,而我和傅中棠便被他们护在了中间。”
“我们就这样顺着那条血线不停地走啊走啊,结果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墓门面前,里头却传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墓里传来笑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不少成了精的东西,就喜欢找这些阴气极重的墓内修行。 可是张陵川却打断我:“不是,那里头嬉笑的,不是什么修炼成精的妖怪。”
我忙问:“那是什么?”
“是刚才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