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惺忪的眼醒来，已是早上9点。北边的天灰蒙蒙的。南边天是赤红色。我走出单人套间。好稀奇的梦，找孙猴子？自己都哑然失笑。

去食堂拿个早饭。满眼是刚报道的新兵。

找个角落啃包子，新闻里正在实况。

一夜激战，东西两线城区基本收复。正在清理。南面有超自然现象。部队正在外围布控。请市民待在三环以内，不要出门。

头顶不时有直升机飞过。外面操场上新组建的奔雷营正在集合。

“张，吃完来E区。”

“嗯”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等到了营房。一愣，满屋新面孔。

郑仁军正在训话。

周建阳负责清点人数。

看来他们逃过了医院一劫。

“其他人呢？”

“雷破天，何晓晨都没找到。就剩我们了。”

“呼……就剩我们了。”

老子垂头丧气。

“还有我。”

人群里一个小姑娘掂着脚敬礼。

“欧菲亚？！”

我一惊，转向破军:“怎么能招娃娃兵？”

“当初你也是。”

“……好吧，郑仁军！”

“有！”

“训练！”

“是！开始点名！”

“周建阳”……“到！”

“徐文广”……“到！”

“吴耀辉”……“到！”

“关晓娜”……“到！”

“杨威”……“到！”

……

……

……

我一个个看过去，满眼青涩的面孔。直到一声:“周凌云”

“到！”

老周昂首阔步而出。

我两对视一眼，狠狠击了一掌。

“醒了，弟兄？”

“早醒了。张振宇，听说现在你脑子不正常？”

“你很快也一样，周嫂还好？！”

“托你福，快4个月了。你家李铁汉还没消息？”

“谁？”

“你老婆李洁呀。”

“你老汉才李洁。”

“听我一言，抓紧把人家哄回来。否则隔壁有老王。”

“老王只是色，不是不要命。入列！”

“是”

“李家栋”……“到！”

“卓力格图”……“到！”

“安德烈.米迪亚夫”……“乐意效劳！”

“章永亮”……“到！”

“老伙计几个还好？”

“脱胎换骨了，多亏了第九处最新技术。”

我们兴奋地相拥。

“点名完毕。炼狱神兵特种小组应到33人，实到33人。请长官训话。”

“废话我不讲了。大家看看帝京，这是你们最后的家园，已无退路。相信各位有所耳闻，也看了简报，敌人是超自然生物体。这属于绝密，不得外泄……”

“噗嗤”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当然，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居然要用热武器去捅鬼。不过等你亲眼看见，可别吓尿裤子！……小同学”老子走到个新兵蛋面前。“你叫什么？”

“孙正乾”

“你笑什么？”

“长官。”

“讲”

“等见着了，我可以拍个抖音上热搜么？”

“随便，只要你还拿的稳手机。入列！”

“是！”

回过身郑朝我笑笑:“开始都这样。”

“把他编进A组。”

“好的。”

“总之上战场之前，各位无论在生理和心理上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带他们去领装备。”

“是！”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前进。”

很明显，这群兵是憋着笑。等转过弯，哄笑一片。

“上校太逗了！”

“哈哈……哈，老子在境外任务什么没见过。”

“是呀，海底沉船打捞任务那会我还遇过水鬼。”

“然后呢？怎么办？……”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呀！”

“高。实在高 ”

“这是要和谁开打呀？”

“别忙打，借我手机用下。小气鬼。……莫西，莫西，三妹你在哪里？”

办公室里。我沉着脸:“明天着纳米装训练。后天选拔尖的编队出任务。”

“至少一半回不来。”

郑摊手。

“回来的才是炼狱神兵。”

“我有些累你先出去。”

我半靠在沙发里考虑怎么对付暗骑十卒。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实验室看看。

书里补充，我这上校升的急。实在没人了。和破军同级别。这下到哪都有人敬礼。

进了临时实验中心。屏退左右。看见穆正在靠垫上跌坐结痂。

见我到来，飘然起身。

“人妖前辈你好些没？”

“元神是稳了。”

“这个掉了”我递上折扇，“上面画的大美女谁呀？”

“是我最对不起的人。”

“南阳公主。”

“你哪里打听的？”

“这不是绣着字？大隋22年，南阳公主。”

“哼。后世人真无礼”言毕收拢藏好。

“昨天的敌人怎么那么强？前阵子对上圣主也不见你那么狼狈！”

“圣主留手了。而暗骑十卒似乎兼具操控正反粒子的能力。也就是说做到了真正驾临4纬宇宙之上。至少4纬。”

“那我们的研究也涉及了4纬，再进一步就可开发出武器应对了。”

“太慢了！下一阶段瓶颈是人类几百年都无法突破的！要随心所欲地操控快子和暗粒子。”

“黄山时空月台正在建造。”

“那种需要事先蓄能半个月，然后单程的东西。根本不算掌握了。你们的殖装也一样。依靠可控微粒超小规模聚变是个进步。甚至可以小范围打开虫洞。也叫我们吃惊。但都是按一定过程执行的。”

“这次你们的敌人伸手便操控夸克。所以纳米装完全停止。一般的灵体，甚至像我们，在他们眼里也无非一堆快子而已。”

“这么说。它们岂非相当危险！？”

“没错！左圣已经抢先开发出了高维武器。通俗地讲--神明！而你们的卧底”穆掐着指决，稍一顿:“李洁也处境尴尬。无法传出消息而已。”

“现在怎么办好？”

“与我同时期还有个传说。我会联系金三泰。”

“那不是激进派的指挥官么？”

“严格来讲，我也是激进派的后裔。找到金三泰，只有他晓得卡尔塔斯唯一血脉 加贝的下落。”

“找那加贝有什么用？”

“因为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孙悟空。”

“那是演的。”

“不不，他和二郎神都不是假想，而是存在过的真仙！都是原始生命体得遇时空管理局贵人。从而窥得宇宙本源，一跃成为终极生命形态的存在。相信我，很久以前，我亲眼目睹过真君实力碾压，黑暗圣主大型社死现场。”

“嗯，倒也是，我也亲眼见过哪吒。”

“另外能感觉得到，杨戬就在你身边。但封印了记忆。需要用北天门八角塔打开！”

“那么麻烦！？要不要找全西游记的所有神仙？”

“因为和圣主交手时，我隐隐感到他背后还有更巨大的黑暗涌动。令人心惊肉跳。总之，两位大能全要找到！动作得快些了！”

“好吧，别人讲，我真会当胡诌。但人妖你说的总不由不信。”

“叫穆子良！敢再叫声人妖我当场掐死你！”

“别别，叫顺口了。那……金三泰怎么联系……”

“金三泰原名拉宾森！隶属卡尔塔斯宇宙风兵团！和我同为盖格尔家族后裔。其实是与食人族混血儿。当年在昆仑山母舰舍身救我脱险。不想未死，现今总领凤凰特战队。”

“那就是敌人！”

“不，亦敌亦非敌。它不太赞同开战。且时时提防着左派。”

“你怎么知道？三年不上门，有亲也不亲！”

“因为，它终于来找我了。就在前天城北。身边还带了个名为希尔的女性波伦娜族卡星人。担任过弯月号苍龙级战略巡洋舰的领航员。”

“说重点。”

“你其实在英国魔门总坛见过她。”

“那个！啊……巨型休眠女！吓死人”

“屁，活过来很耐看的。有机会我引荐一下。事实上波伦娜族是卡尔塔斯所有种属里长相最接近地球人的。”

“跨物种太刺激了，别说了。”

“她已经通过遗留的设备追踪到了加贝的信号。”

“好消息。”

“不幸的是，不在地球。”

“那就别找了。开发点武器才实在。”

“我们有星门。你去不去？”

“风险多大？”

“这可危险。”

“……”

“但必须找到加贝！否则毫无胜算。我与圣主积怨已久，能骗你么？”

“你一起。”

“看情况吧。”

“呼，我要汇报一下。”

“对对，叫上你们那队长。他就是二郎神。”

“……”

两天后。新组建的P.R.W特侦小队集合。

过筛新兵仅5人。

杨威，关晓娜，周建阳，孙正乾，王新燕。

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怎么样？知道我们的特殊性了吧？那么，再刷新一次你们的三观。谁敢和我去趟外星球？！”

“老大，我总得跟着你。”

周率先表态。

“算我一个。”

孙正乾出列。

见其余的没做声也不便强求。我不在期间就由郑仁军组织，驻守黄山。多向C组前辈学习。

当晚得到批复，形势紧急，任何人不得擅自使用任何载具武器装备离开帝京。

这下犯了难。

“前辈能替我走一趟么？”

“你让我见了加贝说什么？”

“就说帝都开蟠桃会。”

“一点都不好笑。”

“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你们自己想办法。”

兵奇锋又老了一些。

“好吧。大战在即，所有赌注都压在个传说上。你的话最好靠谱。”

破军盯着重力舱内的穆子良。

“反正打不过。我去安排。”

通过咨询联系多家旅社。了解到目前只有鼎盛集团旗下一家豪华旅行社开通昆仑山业务。

“还包机。不错不错。”

拿了介绍，老子直接订了喀喇昆仑九大湖5天4晚自由行。

“那儿离目的地，还很远。”

“只有这个了。”

正聊着。旁边一位高瘦个不知几时凑过来:“两位去哪？”

我打量来人，留寸头，年纪在30上下，着Tyburn冰丝薄西装，面相精干，二目炯炯。

“你是这儿业务？”

“我不是。”

“我知道了，你是黄牛。”

见他没戴胸牌，爷压低嗓门。

“算了，你找黄牛去吧。”

“诶等等，去这个位置。”

破军拉住他手点地图。两人对视一眼，互相觉得有些门路。

“哈哈巧了，正好我们团也要去那。可以捎上你们。”

“那太感谢了。”

“嗯，不客气，不客气。”

“谢谢，谢谢。”

“诶呀。不必客气。”

“太感谢了。”

“说了，不用客气嘛！”

“万分感谢。”

“再谢就见外了嘛。”

老子正要退订好的团，心说你还要我谢几次。

结果，老练还数破军:“那就付你们这个价。”

“嗯，”瘦子搓搓手指:“加一点。”

“就一点，不能再加。”

“成交。那跟我去办公室签个协议吧。”

“好。”

陌生男出门，直接招手，一辆宾利“嘎吱”停下:“上车！上车！”

唬的我俩面面相觑。

路上无话，片刻来到西郊。再走就要出城了。

“前面危险吧。”

话音刚落，司机右拐进了地下车库停好，坐电梯上22楼。

一进走廊，两边员工都乖乖回到岗位，三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慌不迭迎了上来。弯着脊梁:“章董好，章董好。”

“嗯，我来了解一下华北总部业绩。”

“准备会议室。您请。”

“哦，副董事长和西区总裁也在。”

“走。”

瘦男手背一甩。

一行人进入会议厅。

“章天行！”

老子一看傻了眼，迎上来的是洪日升，换了套培罗蒙。洪琇㻇笑盈盈站在旁边。

“老家伙变年轻了。”

“哪里，哪里？章董才年轻。”

“洪小姐也在，坐坐。”

“这两位？”

“哦，我新招的员工。那其他人出去吧。”

三个经理关上门。

洪大爷笑嘻嘻的，和董事长相谈甚欢。全程都不瞄我一眼。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梁冒出来。再看洪小姐，似笑非笑地瞟着老子。这下后背都湿透了。

“好了，没有外人。这次就想借您的飞机和车队一用。”

“干啥？”

“诺，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其实想进去一趟昆仑。您看方便吗？”

“哦，哈哈，……不借。”

“诶？洪哥？”

“军方这么大能力，也用求平头小民？”

洪师傅终于转脸对着我。

“那个，师傅……您是这儿……”

“别瞎叫，叫副董！”

我只得求助地看着洪妹。没想到她默默地拿出身份证:“张振宇。给你两条路。第一，民政局离此不远。和我去办完证。别说车队。舰队也是有的。第二，从此一别两宽，互不相认。”

“……”

“好事啊！”

章董兴奋地跳上椅背，翘起二郎腿。又滑下来狠狠拍了我一把，差点给我拍进地里。“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这个动作令破军也大为困惑。你一董事长太不稳厚了吧，什么来路？

“还不答应人家？”

或许意识到失态，瘦子扶我坐好，理了理领子。

“……咳咳，阿㻇，实不相瞒……我有老婆。”

“有什么？”

“有……老婆！”

“你大声点，没吃饭似的。”

“我～订～婚～了！”

事到如今，不必藏着掖着。干脆大声说出来。

洪日升呼了口气，躺坐在皮椅上。胸口有起伏。

洪小姐捧着眼前的茶杯，不知不觉间，瓷面已经开裂一条缝 。

场面尴尬无比。

“和谁？”

半晌她咬着嘴唇问。

“也是队里的。等我很多年了。”

“慢着！慢着！”

章董一把提起我领子。:“好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你是条汉子我才帮你们。没想到你是渣男！说！祸害过几个？”

“没几个！”

“啊！？”

“稍等稍等，这里头可能有些误会。”

破军赶紧拉开:“这个事能不能稍晚再说。我们去昆仑真的有急事。”

“车队明早7点在楼下等候。导游和保镖齐全。”

洪琇㻇眼泪在框里打转，扭身离座，开门说了句:“张振宇，此生不见！”

“诶”洪日升戴好帽子:“你年轻人的事自己拿捏。”

说罢拄龙头拐追出。

我听着高跟鞋远去，心里矛盾极了。

瘦男跟到门口望一眼，转过头，挠挠手背，指着我:“噢，fuck you。你个海王。”

“你怎么了，章董？”

破军疑惑地看着他。

“没啥。后脖子很痒。吃些过敏药就好。”

章天行又用屁股蹭蹭手背，回来坐直。但忍不住在靠椅上扭一下。“那事情就定了，先付50%，到饭点了。食堂不错。”

回基地路上。

军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这姓章的很奇怪？来路不明，还是小心点。”

“不必。”

我垂头丧气。

…………

………

……

…

两天后，走下银河级运输机。出青海机场。车辆全部卸下。冲出避难区。驶上废弃已久的格芒公路，转入前216国道。通过昆仑山沟。进入羌塘无人区北端。从那里开始就没有路了。

导游建议弃车向西徒步，按地图，大概5周后可抵达目的地。他说这话多数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因为那个方向从未有人涉足。当地人对此忌讳莫深，有传说古昆仑墟就在其中，上可达九重天。山海经里的陆吾，开明兽，西王母等一众妖神把门。解放后，常常传出离奇失踪事件。即使军用卫星，也拍得一片模糊。

是不是老掉牙的套路，所以，搞错片场。不是探墓。重来。

当晚，我们带齐装备，偷偷离开营地，闯入神秘而未知区域。因为只有穆子良知道什么昆仑墟那就是星际之门。而且没有陆吾西王母。和我们接头的是卡尔塔斯人拉宾森极其部下希尔。

一路上，章天行好奇地研究我的殖装。

“这身不便宜吧。”

说着东抓一把，西捞一下。

“别碰。”

此次是偷出来的。很多功能都禁用。

到了一处平坦地形。

“诶，什么啊？”

他点了一下金鳞甲神经中脊。链接自走模式突然激活。将松弛液注入我关节百害防止扭伤，刚用完午饭的老子瞬间被加速到150码。天旋地转间，还在增压。160，170，200，250，300

有岩羊惊恐地看着一团火球掠过大地。留下焦痕。

前面是断崖河谷！妈了刹车！刹车！可菜单全暗着。

就在准备跳崖时，章居然笃悠悠出现在身旁。死死扯住我领子，拨转180°。

于是岩羊们又一次整齐地目送火球掠回来。

“好玩，好玩。”

我全身冒烟站定时，他正蹲在一处巨石上抚掌大笑。

“别瞎碰！要死人的。”

话音刚落，纳米键又被触碰。

“嗖”我再次跑了出去。

就这样，当个火花来来回回。越来越快，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第50个折返时，“滋溜”，岩羊脚下一滑，翻着跟头跌落，三两下到底。“噗通”摔死了。估计被晕到的。再次验证了吃瓜不够人头来凑。羊头。

“哈哈”章行天环臂挠挠咯吱窝，轻轻跃下。一把劫停我。蹲在旁边看老子呕吐不止，然后连拍大腿，上身俯仰地夸张大笑。

吐罢多时，爷浑身焦黑站起来大骂:“你有病啊！！！！会出人命的懂不懂！我说你怎么和个猴似的？还有你怎么跟上我的？”

“嘿嘿，对啊。我怎么没出人命呢？”

见我气得不行，他孤拐着走过来:“算了，算了，从前学过些法术。一时技痒没忍住。诶，给你赔罪了。”

老子越看这瘦子越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