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无看了他一眼,忽然俯身,从鞋底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封瑾宸眉头一挑。南倾无咬牙笑了一下:“习惯。”
将匕首抽了出来,却是塑料的。难怪能躲过安检。犬吠之声越来越近,一个黑影扑来,南倾无首先冲了上去,对着那黑影就是一脚。狼狗嗷呜一声被踢得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又扑了上来。封瑾宸见她拉到一边,一脚踹开一只狼狗,挥拳砸出,正砸在狼狗的鼻子上。四条狼狗出师不利,当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围着两个人,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封瑾宸将她护在身后,轻声道:“南倾无,你先走。”
南倾无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封瑾宸皱眉:“你的命已经输给我了,要听话。”
一条狼狗猛地扑了上来。它一动,所有的狼狗都动了,从四个方向冲两个人扑了过来,南倾无一刀划在其中一条的鼻子上,另一手伸手便抓住了另外一条的前爪,用力往地上一摔。背后一阵风声,她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封瑾宸伸手将她推开,手臂上一阵刺痛,他变掌为拳,打在狗头上。大腿一阵剧痛,是一条狗又扑了上来,瞬间将他的裤腿抓的稀烂。南倾无抓住那条狗的厚颈,狠狠往旁边的树上一砸。不远处灯光晃动,是有人打着手电筒追了过来。封瑾宸一把扣住南倾无的手腕:“走!”
四条狗两个人是可以应付的,但是再加上君宇骁带过来的人,就真的不行了。身后脚步声犬吠声越来越近。码头就在前方不远处,一条狗猛地从后面扑了上来。封瑾宸将南倾无往前一推,自己挡在她身后,背后一凉,又是一痛,他忍不住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南倾无返身,一刀刺进扑上来的狼狗脖颈之间,然后将封瑾宸扶了起来。他痛的肌肉都在打颤,勉强扶住她的手才站了起来。追上来的人极多,乌怏怏的一片,他们只有两个人,一个人还受了伤。两个人冲了上来,手中寒光毕现,直直的冲着两个人刺了过来。封瑾宸一弯腰,又跪了下去,南倾无飞身跃起,从他的脊背上滚过,双腿如同剪刀,扭住了其中的一人的手腕。咔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封瑾宸在后面扶住了她的腰,伸手一提,她整个人飞起,踹在旁边那人的脸上。又有一条狗冲了上来。南倾无冲着狗冲了出去,就在一人一狗就要相遇的时候,她一低头,滚到一边,手腕一翻,手中那把塑料匕首便划过狼狗的小腹。腥臭的血气喷涌而出,内脏掉了她一手臂。其中一段肠子缠在她的手腕上,南倾无用力一拉,生生的将狼狗扯了出去。飞出去的狗身砸在后面一人的身上。脚尖一勾,踢起地上的匕首,封瑾宸正好接住。这么一耽搁,一群人就围了上来。两人将匕首横在胸前,风呼呼的从黑黝黝的森林里面吹过,不远处海浪拍打着码头。人太多,他们根本对付不了。南倾无一手拉着封瑾宸,另外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小的匣子,冲着对面的人扔了过去。“别……”封瑾宸话还没说完,南倾无一把拖住他就跑。码头上水花翻滚,三辆游艇冲了过来。南倾无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宫沉。于是扶着封瑾宸便上了游艇。马达一阵轰鸣,游艇便冲了出去。宫沉看到封瑾宸的样子,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哥,怎么,怎么回事……”封瑾宸头有点晕,扶着两人的手咬牙一笑:“君宇骁也来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伤成这样。宫沉一愣,随即接到:“后面有断后的,哥你放心。”
他原先是安排了五艘游艇在附近的海域接应,结果在码头附近就和人干了起来。只剩下三艘,宫沉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他在半月山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陈桑就不管管吗?!”
宫沉咬牙道。封瑾宸冷笑。君宇骁和陈桑关系极好,连山庄里面的狗都借了给他,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去拿抗生素。”
宫沉看了眼前的两个人一眼,明白他们这是有话要说。为什么忽然他就变成多余的了?灰溜溜的出去了。南倾无上前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后背被抓的鲜血淋漓,皮肉向外翻卷,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看着很是触目惊心。手臂上和大腿上也有伤,鲜血将衣服都浸透了。南倾无将他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封瑾宸不禁苦笑,他这辈子大概都没这么狼狈过。反观南倾无,身上就只有狗血,倒是一点都没受伤。“不是说让你走了吗,为什么不走?”
南倾无将酒精倒在纱布上,停顿了一下。轻轻的清了一下嗓子:“我不认路。”
封瑾宸愣了一下,唇角不自觉的往上勾了一下。南倾无将沾满酒精的纱布往他的伤口上按了一下。封瑾宸痛的微微眯眼,声音中带着叹息:“可惜了,宝石没有带出来。”
南倾无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往胸口一掏,一颗流光溢彩的红宝石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她将宝石扔给封瑾宸,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带出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所以,当时扔给那些人的,只是个空匣子么?入手还带着她身上的体温,想起之前放过的地方,封瑾宸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于是便往她的胸口看了过去。一翻打斗,又是一阵狂奔,竟然还没有掉出来,果然尺寸不小。南倾无抬眼正好撞到他的眼神,当即便怒了:“你要是再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说着用力在他伤口上一按。宫沉走了进来,递上药水和针管,还没说一句话,封瑾宸就看了他一眼。分明是让他滚蛋的意思。于是话都不敢说一句,就出门了。封瑾宸被狗抓伤了,不打狂犬疫苗是不行的。封瑾宸看着她利落的敲掉药瓶,将药水注入针管中,不禁苦笑了一声:“赌术超群,又是一身的功夫,还会处理伤口打针,南倾无,你小小年纪,还真是什么都会啊。”
南倾无哼了一声,拿起他的手臂便扎了进去。南倾无已经二十五岁了,倒也不是他嘴里的小姑娘。“封总也不过二十九,却是样样都比我厉害,在你面前,我哪里敢班门弄斧。”
处理好伤口,南倾无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封瑾宸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背后被抓出了四道伤痕,根本不能躺着睡觉。南倾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一晚上过的惊心动魄,她整个人一直在崩溃的边缘,到了现在才算是松懈下来。连脚边沾血的绷带都来不及处理,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到了岸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宫沉进门,就看到封瑾宸倚在床上,手指慢慢的划过南倾无的脸颊,眸光温柔。南倾无趴在床边,一头黑发散乱,睡得正香。见他进来,便伸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宫沉点头,又退出去了。封瑾宸的目光拂过她的脸颊,眸色深幽了些。又转向放在柜子上的红宝石,眸光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