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没有!封瑾宸手一扬,刷的一鞭抽到了地上的人身上。欧拉被困在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对疼痛都已经麻木了。如果早知道这个人是个长着一张人脸的恶鬼,他是死也不会碰那个女人的……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欧拉早就麻木了,这一鞭抽在身上,细碎的血肉沫似乎从他眼前飞过,落在了已经血迹浸透了的地面上。他动都没有再动一下。甚至还有力气说话。喉咙里面发出低低的笑声:“封先生,你就是真的把我打死了,那个女人也回不了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胸口一阵又麻又痒,剩下的话被涌出来的血沫堵了回去,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从肺部涌了出来。“你的心上人,可能早就已经死在海里了,被泡的不成样子,或者……被鲨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封瑾宸手腕一扬,又是一鞭狠狠的甩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他眯了眯眼睛,忽然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如同恶魔般的笑容:“你是想死对不对,想激怒我?”
他冷冷的板起了脸,哼道:“你想得倒美。”
他甩手将鞭子扔在地上,看向欧拉的目光如同蝼蚁,声音冰冷,带着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寒气:“她一天找不到,你就一天不得好死。”
地下室的空气满是污浊,从里面出来,见到清澈明净的阳光,才觉得心脏里面好像是被注入了一丝生气。封瑾宸闭上眼睛。倾无,你究竟是死是活?却见一个人匆匆从走廊那头走来,眉间紧锁,正是薛良。不等他说话,薛良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封瑾宸,我想到一种可能!”
封瑾宸不习惯被人触碰,但是听到薛良的话,心尖忍不住一跳,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你说。”
两个人顺着走廊往外走去,边走边说。“我们搜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我大哥和倾无,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们两个都死了。”
接到封瑾宸充满杀气的目光,薛良不以为意:“我是实话实说——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他们其实就在某个岛上,但是藏起来没有被找到。”
封瑾宸心里忽然一动,下意识的就往地下室的方向看了过去。薛良知道他也想通了,于是点点头:“对,如果我们派去的人没有找到,会不会是他们藏起来了?”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们才会藏起来?在遇到敌人的时候——你也知道倾无在丛林里面生活了那么久,如果她真的想藏起来,就是我也要花很大的功夫才能把找到她。”
封瑾宸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所以……”“所以我现在就出发,”封瑾宸干脆的说道,“去欧拉去过的那些岛屿,倾无肯定就在其中的一座岛上。”
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惴惴然。这些都是猜测,如果连着些岛上都没有呢。封瑾宸不知道自己离疯的距离还有多远。只要有一点希望,总是要抓住的。薛良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毕竟他大哥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他心里自然也是担心的。这几天岛上的两个人却是很不好过。前段时间是老天厚待,天气晴好,大概是已经到了二月份,雨季马上要过去,所以老天要把今年的雨水份额赶紧泼出去。于是一连几天,都是大雨倾盆。做木筏的树枝还没有完全烘干,被大雨这么一淋,几天的功夫全部都白费了,而且没有干透的木头被雨水这么一泡,只怕过不了几天变成一堆糟木头,只怕是刚推进海里,就带着他们沉了。南倾无原本以为老天想要下雨,下一天意思一下得了,但是谁知道一连几天都在下雨,而且听不了多长时间又开始,没完没了。几天前来了一次血崩就停了,但是小腹依旧时不时的阵痛,她本来不放在心上的,但是这种细小的疼痛最是磨人,弄得她心情异常的不好。雨下了整整一夜也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再也忍不住一腔的怒火,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天空就开始破口大骂。薛锋几乎要惊呆了,见过脾气不好的,但是没见过脾气不好还敢骂老天的,连忙拉过她:“你干什么?”
南倾无这个时候很有谢逊骂贼老天的气势,漂亮的眉头竖起,一双眼睛里面喷出的火恨不得将这泼天的雨水都蒸发了。“下一场雨就得了!还没完没了的下!是不是跟我作对!给我惹急了我……”薛锋连忙打断她的话:“别乱说话!小心遭雷劈!”
狮城毕竟临海,对海神和天神的敬畏代代相传,听到南倾无这么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真是怕她遭了报应。南倾无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遭个屁的雷劈!难不成还真能来个天雷劈死我!”
一道扭曲狰狞的银龙在天际中闪过,瞬间将天地之间照的亮堂堂,这惨白的亮中透着几分诡异,分外吓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好像就打在两个人的耳际,差点把南倾无的耳朵震出烟来。南倾无:“……”薛锋连忙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小孩子家不会说话,莫怪莫怪。”
“有本事劈死我!来个痛快!”
南倾无憋了一会儿,又吼出一句。然后被薛锋一把捂住了嘴巴。面容上带着薄怒:“你说话小心一点,小心真的降一道天雷劈你!三尺之上有神明!”
三尺之上大概是真的有神明的,南倾无一口怒气被薛锋捂了回去,差点把胸膛给憋炸,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邪火,偏偏旁边有个唐僧在一旁不停的念叨,连牢骚都不让她发。于是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就晕过去了。薛锋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住她,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强劲有力,看上去是自己把自己给气晕过去了。这下好了,真的是遭了天谴了,有哪个人能生气把自己给气晕过去?薛锋将人抱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决定带着人先到山壁的背面去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