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除了酒铺之外,小姐当年还给您在淮南留了一处宅子。”
马车内,福伯道。如今已经入了淮南郡,街道之上,有小贩走街串巷,有货郎大声吆喝,有热气腾腾的包子铺,也有挂着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小摊,倒是好不热闹。“淮南不愧是淮南啊,虽比不上咱们江南水乡,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秀儿看着窗外街道,神采飞扬。“那便先去宅子处安置家当,再去酒铺瞧瞧。”
顾北川看着满大街的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不管怎么说,穿越便穿越了,好好活着才是头等大事。不多时,一行三人便到了城南的一处宅院。这处宅子,三进三出,看得出来,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居所。只是现在,年岁一久,倒是显得有几分岁月痕迹。倒不是住不了人,只是想住得舒心,少不得找人修葺一番。所幸顾军心疼儿子,临行前愣是给顾北川塞了不少银钱,倒是不愁这个。“秀儿,你去找人修葺一番老宅,我和福伯去酒铺看看。”
安置好行李家当后,顾北川分配了第一个任务。......城南大街,虽说比不上城中心,但也算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大街上矗立着许多铺子,其中两家,尤为显眼。都是酒铺,一家挂着张记的招牌,一家挂着柳记的招牌。为何这么多铺子,唯独他们两家显眼?因为这两家酒铺面对面,张记生意火爆,门庭若市。柳记却生意惨淡,门可罗雀。这般截然不同的一幕,着实给人以不小的冲击,想不显眼都难。柳记酒铺内,账房张潮翻阅着账本,是越翻心越凉。本来柳记和张记生意差不多,不然出现不了两家打擂台这种局面。只可惜,自去年开春起,张记家主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名酒——春晓的配方。有了春晓之后,张记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柳记的生意却一天比一天差。原因很简单,同一条街上,同一个位置,两家酒铺。人家的酒好,我为何还要买你家的酒?张潮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几个月后,柳记就得关门大吉了。到时候,如何对得起东家?不过好在,他张潮何许人也?早有谋划,若是成功,定能扭转乾坤,挽回颓势。想到此处,张潮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似乎是想起开心的事情。然而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瞧见,对面酒铺大门洞开,老板带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拎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伙计,气势汹汹地朝他们酒铺而来。张潮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砰。那伙计被直接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张记酒铺老板抄起大嗓门,怒道:“你们这的管事呢?给我出来!”
张潮硬着头皮上前,心中打鼓,道:“我是账房,你有何事?”
“账房?也算半个管事了。”
“你且瞧瞧看,这伙计可是你们店里的?”
张潮没有随意回答,反而是斟酌着问道:“不知这伙计犯了何事?被打成这般模样?”
“哼,这小贼昨夜潜入我张记酒铺,意图窃取春晓酒配方。”
轰!此言一出,现场气氛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瞬间炸裂。谁不知道,张记能在城南力压柳记一头,靠的就是春晓这款名酒。若是配方被人偷走,怎么了得?这不是断人财路吗?难怪被打成这般模样。一时间,大家看向那伙计的眼神中,也渐渐没了怜悯,取而代之的则是厌恶。听闻此言,张潮心中有了定计,立即道:“这伙计瞧着面生,想来不是我们铺子里的。”
此言一出,别人倒还好,一些柳记酒铺的老工则纷纷变了脸色。这小伙计,他们分明记得,就是铺子里的,为何张账房要矢口否认?这偷配方一事,莫不是他指使的?想到此处,一时间众人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不是?”
张记老板面露诧异之色,随即便道:“把人叫醒,当面对质。”
砰!一碗冷水浇在伙计头上,他渐渐从昏死状态清醒过来。瞧见张潮之后,还没等张记老板说话,便上前死死抱住张潮大腿,凄惨道:“张账房,当初是你叫我去偷配方。”
“现在事情暴露了,你可得替我出头啊。”
“张记不是人啊,他们,他们对我好一顿打。”
此言一出,张潮打了个寒颤,连忙将伙计踢开,厉声喝道:“你这伙计,我与你素不相识,怎地凭空污人清白?”
“污人清白?我看不见得吧。你们柳记眼红我们张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记老板道。“张老板说的这是什么话,讲话是要凭证据的。”
“证据?人证不就在你眼前?”
张记老板指着那伙计,冷笑道。“你若还不承认,我们便去官府对峙,看看青天老爷怎么判!”
此言一出,张潮满头大汗,涨红了脸与之争辩。一时间,整个柳记酒铺乱成一团。......顾北川走在城南街上,看两侧商铺,颇有一股欣欣向荣之感,不禁感慨:“城南这条街,当真繁华热闹。”
“福伯,我们家的铺子在何处?”
“少爷,就在前面。”
顾北川速度不慢,之所以现在才到,主要是为了照顾福伯。福伯就算身子骨还硬朗,但毕竟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可是当两人走到柳记门口时,却被乱糟糟的景象吓了一跳。等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后,福伯顿时大急。柳记可是小姐留给少爷的铺子,怎地能出偷人秘方这等事?小姐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愁断了肝肠。顾北川也是眉头紧锁,这是在古代,大家对名声都十分看重。若是偷配方一事坐实了,只怕柳记名声也就臭了,离关门歇业也就不远了。想到此处,他急忙穿过人群,站出来大喊道:“柳记未曾偷酒!”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北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