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喜一脸张扬跋扈的样子,碰到尹茹就摆起了主子的架子道:“哟,这是谁呀我们的金凤凰回来看望我们,咱们这些奴才真是三生有幸能和贵人同住一屋。”
尹茹陪尽笑脸道:“瞧姐姐说的,尹茹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往常姐姐们待我极好,如今我们虽各有其主但以前的情分还在,莫说的如此见外。”
文喜轻挑眉目,嘴角挂着一副嘲讽的讥笑道:“不说情分还好,你还好意思提到,主子待你不薄你可还了什么恩德,只怕是自个儿攀高枝去了忘了自己的出处,还亏得主子对你另眼相待,只怕有些人是嫌地位低了另求佛堂。”
尹茹无意在这样对峙,一心想着息事宁人,生怕让人家听见,可见文喜不依不饶出言不逊,还越说越离谱只好退避三舍转身要走,文喜是个直脾气哪见得他人如此放肆,心中恼怒一时忘了规矩规矩大声喝道:“谁准你离去,还没当上主子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屋里的小文和其他奴才,小文心里担心连忙跑出屋外,看见文喜满脸怒气的瞪着不远处的尹茹,大概猜到其中的原由,担忧的看了尹茹一眼走到文喜身边劝道:“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要是惊扰到主子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文喜知道小文和尹茹走得亲近,心中不乐意道:“有你何事,你倒是好心,人家未必领你的情。”
小文深知文喜的性子傲慢,平日里再三忍让,在主子面前两人不分高低,只是见文喜一向有口无心并不是真心为难,可今天的这些话尤其过分,小文也不是软弱之人,她振振有词道:“你也太没规矩了,就算尹茹得罪了你,你也不必牵扯到他人,再怎么说也是主子,你有不满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家挑明就好,怎可在这胡言乱语。”
被小文这一反驳,文喜心里有些后怕,但何曾吃过这亏,强忍着颤抖冷言道:“你少拿主子来压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敢做到不敢担了,恶心。”
尹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本想忍忍罢了,听到文喜这样说,只觉胸口堵闷眼睛微微发酸,泪水在眼眶里徘徊不止,尹茹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冷峻,她顾不得规矩不规矩,上前质问道:“你哪只眼看见我不检点,你又哪只眼看见我阿谀奉承。”
尹茹突然上前质问,文喜惊住反手打了尹茹一巴掌,周围的奇形怪石甚多,尹茹故意没有站稳,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快准狠的撞到石头上,头部强烈一震,昏了过去。当场的人都吓傻了,香桃见事情不妙连忙跑来抱住尹茹,嘴里慌张的对文喜道:“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小文边哭着抓住尹茹的衣裳,边低声叫着:“尹茹你睁开眼看看别睡,想想你的阿玛和额娘,如果你出了事怎么对得起他们。”
香桃最快恢复冷静,这事要是惊动了主子们怕不止一人受罚,只要伤势不重,能瞒着就尽量瞒着,于是对小文和文喜说了这些道理,这不仅仅是个人的事传出去对两宫都不好,以免被事情发展的不可收拾香桃和小文扶着昏迷的尹茹快步离开,一路上两人小心避免其他人但是要被有心人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胤祥苦恼的跟在胤禛身后,自从上次的谈话总有一股疑问憋在心中,除了简单的几声请安问候便没有其他的话题,胤禛察觉出胤祥的不安,心中并没有怪罪反而多了几分关怀。胤祥知道四哥不会真的生气但两人的关系比以前较生疏,胤祥心感愧疚准备向胤禛赔罪,突然看见前面有几个宫女样子鬼鬼祟祟好像护着什么东西似的,仔细一看那名被扶住的女子不是尹茹吗,胤祥急忙拉住胤禛道:“四哥,你看那边。”
胤禛顺着胤祥的目光看去,心中讶异快步上前,胤祥见四哥反应过烈也跟着过去,香桃见四爷面色冷青的向这边走来,忙跪下请安,胤禛看着昏迷的尹茹紧张问道:“怎么回事”香桃大概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胤禛眉宇间的那份担忧慢慢舒展,胤祥听着倒有几分纳闷,但看见四哥神情平静也没在问其他,只是让她们离去,胤禛心里略微震惊,为了出宫,她还真能对自己下狠手,看来她不仅仅是聪慧,还是个果敢利落的女子。后宫马上又有一场福祸降生,只希望不要停留的太久,殃及无辜。回到永和宫小文将尹茹扶到床上就不舍得离开,香桃打了些水,用帕子轻轻的拭擦尹茹的伤口,又敷了些止血消炎的药粉包扎完毕才去做自己的事情。下午回来,香桃见尹茹面色发,红唇色发白,就用手去摸了下额头,烫手的温度让香桃全身发汗,这可如何是好,香桃原以为只要止住血就会没事,谁知竟会高烧发热,看着尹茹的脸色如果再不请大夫就诊可能会出大事,于是急忙寻找德妃希望她可以救尹茹一命。香桃跪着吧该说的话都回禀了一遍,德妃犹豫道:“知道这件事的,有几人。”
香桃不敢瞒着德妃,实话回禀了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四爷和十三爷,德妃疑惑的问道:“宜妃知道吗”“回主子,原先可能不知道,但现在想必是知道了。”
德妃没再说什么只是让香桃领路,自己要亲自去看看尹茹的情况。宫女的住处一般在正殿旁边的小房间,从永和宫走到哪里要经过乾清宫和太和殿,但并不是所有的宫女都住哪,比较得到主子亲信的宫女称守夜和近侍宫女这样的品级比一般的宫女高,虽然在宫里当差的月俸是一样的但是若能得到主子的喜爱地位自然不同,赏赐也自然不同。在翊坤宫,尹茹是宜妃近侍的宫女,所以住在翊坤宫,自从被德主子要去后也一直住在永和宫内,由于不好的传闻,德妃为了避嫌就让尹茹搬到最下等宫女住的地方,以求清静。德妃面色沉重,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担心,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香桃名曰带路但是身为奴才只能跟在德妃身后。此时宜妃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在翊坤宫斥责文喜,小文等奴才跪了一屋,这次宜妃是真的恼怒了,尹茹原本是自己计划中的棋子,但被文喜一闹原先的计划全盘打破。宜妃颤抖着举起右手,双眼气愤的瞪着文喜指道:“你这个蠢东西,亏我平时带你不薄,跟在我身边这些年怎么也都没些长进,说话不经过大脑,尹茹现在是德妃的人,你这样明显的跟她发生冲突别人怎么说我宜妃,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说是非,乱嚼舌根,我一向与德妃亲近,现在倒好,底下的奴才如果乱传话到万岁爷耳里,还以为我与德妃不和,小文你上前来,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小文在宜妃面前可不是个手软的角儿,啪啪两巴掌上去打得文喜斜倒在地上,小文心里的担心和以往的怨气使得手上的力气又多加了几分,宜妃见文喜这样,并没有叫停,而是一个劲的命令小文狠狠的打,旁边的奴才个个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连累到自己,全都低头不语,一些个胆小的宫女吓得眼泪直流,但没有一个人愿为文喜求情,大家都选择了明哲保身的方式。文喜的脸开始红肿小文也打到双手麻木,整个翊坤宫里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突然一阵笑声打破的原来的安静;“哟,宜妹妹这里怎么了奴才跪了满屋子?”
惠妃略带讥笑的问道。屋里面的奴才忙给惠妃请安,惠妃的奴才又给宜妃请安,宜妃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道:“惠姐姐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妹妹这来,该死的奴才,惠姐姐来了怎么也不通报。”
转眼对这门口的奴才斥道。惠妃面色不自然道:“妹妹不必怪那些奴才,是我叫他们不要禀告的。”
宜妃挑眉一笑,对这门口的太监道:“既然是姐姐的吩咐,那就算了,但决不能有下次,免得让人家看到,要说我们翊坤宫没规矩。”
门口的太监应声道:“嗻”惠妃看完宜妃教训奴才这出戏码,笑了笑道:“妹妹火气可真大,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得罪了你,姐姐来帮你训斥他。”
宜妃高声吆喝道:“瞧您说的,我这的奴才几时要劳烦姐姐来教训了,不过是几个不懂规矩的在我面前闹的心烦罢了。”
惠妃心里知道宜妃话中的意思,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以往的笑容道:“妹妹这话,是怪姐姐多管闲事。”
“妹妹我嘴笨,不会说些好听的话,不像姐姐满腹诗经,若言词上得罪了姐姐,您要多担待点儿”宜妃婉转的说道。惠妃见口头上没占上多大的便宜,在待下去也无趣,于是告辞道:“既然妹妹这不方便,那姐姐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没事多到我那走动走动,免得人家还以为我俩不亲近呢。”
话说完就灰头灰脸的走了,心里还狠狠道“看你能神气,多久咱们走着瞧。”
德妃这边急的六神无主,尹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脸色因为高烧不止变得惨白,香桃边哭边跪着求德妃请太医来救尹茹,德妃原本还犹豫不决,因为召太医来给一个奴才就诊是不合规矩,但一想到尹茹如今的状况与自己脱不开关系,便让香桃去请太医说是自己不舒服。太医冲冲赶来见德妃脸色微白大概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大碍,于是缓缓的松了口气道:“德主子吉祥,主子没什么大碍臣开几幅药给您喝下就好了”德妃疑问道:“是吗,你再来给瞧瞧”太医见德妃语气迟疑,便上前再珍视了一遍,香桃把尹茹的手拿出床外,太医仔细的把脉,心里感觉奇怪极了,这次的脉搏和刚刚的脉搏完全不同,脉搏跳动的须有虚无,应该是身体受伤流血过渡照成的,太医跪下道:“娘娘这伤的很重,请问娘娘伤口是否在头部”德妃见太医语气,虽然不快,但明显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道:“是在头部”太医摇了摇头,香桃急道:“太医她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救。”
太医笑了笑道:“姑娘别急,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只是伤口在头部,现在又高烧不止,即便医好也会有其他的情况。”
德妃轻咳了一声道:“你就明说吧”太医道:“回娘娘,这位姑娘就是醒来,可能会出现失意或头痛等症状。”
香桃惊道:“怎么会这样,太医求您一定要医好她。”
太医无奈道:“现在还说不准,具体情况要等这位姑娘醒来才知道”德妃想了想道:“多谢太医了,这事我不想从其他人的嘴里听到些什么。若总管公公问道,你就说是我微感风寒,至于其他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医唯唯诺诺的称是,在后宫里除了不能得罪,最得宠的宜妃娘娘就剩下德妃了,德妃看太医这么明白事理,笑着吩咐香桃道:“太医辛苦了,去拿我给太医准备的东西来。”
香桃把银子塞到太医手上,太医先是推辞后才婉约的收下。太医走后,德妃对香桃道:“事以至此,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香桃跪下道:“主子菩萨心肠,您就当做件好事帮帮尹茹吧,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德妃信奉佛主,也不忍就这样让她自生自灭,于是叹口气道:“就把她留下让她与你住一起,只要她安分守己这事就到此截止下不为例。”
香桃谢恩道:”奴才代尹茹谢主子恩德,您心肠这么好一定会得到福报的。“德妃也有些疲惫道:“就你会说话,你给把她看好了,最好不要让她见其他人”香桃明白德妃的意思,知道其他人是指翊坤宫的,真的希望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