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既然说这一切都是香梅与外人勾结的，那这地图又作何解释？”

白灵若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字迹，我记得一清二楚，与这地图上的字迹相差无几。”

云凌飞只瞟了一眼地图，便沉声说道：“想知道是不是三小姐所画的地图，只需要拿三小姐平日所写的字迹来对比便是。白夫人，这个作法，可够公平？”

这确实是最公平的做法了，证人可能会说谎，但证物不会。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会冤枉每一个人，也不会放跑始作俑者。“自然公平。”

白夫人微微颔首，随后就吩咐两个丫鬟直接去兰苑，去将白怜月以往不管是写过的书法，还是抄过的经书，随便拿过来。白怜月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没有逃过白灵若的眼睛，她心虚的盯着那漆黑一片的地下，连头都不敢抬了。“三妹，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做的，那你此时紧张什么？”

白灵若说着，缓缓走到了她身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你和你妹妹一样，害人终害己。”

白怜月猛地抬起头来，眸子显露出半分厌恶，半分恨意：“白灵若，果然是你。”

“我说了，害人终害己。”

白灵若淡淡一笑，“这些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们半分？反倒是你们，一直不知足罢了。”

“我要向太子殿下揭发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

白怜月说着，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她以为会看到白灵若害怕的表情，可惜，她完全想错了。白灵若只是清浅一笑，一副巴不得她立刻就去的模样。是的，白灵若想要解除这个她不满意的一纸婚约，就要让云凌飞看到她恶毒的样子。只有云凌飞厌恶她了，才会有悔婚的可能。至于她，是万万不能先提出悔婚的。白怜月眸色一滞，旋即又冷哼一声：“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害我的计策。”

江氏在一旁忧愁不堪，拉住了白灵若的袖子：“大小姐，三小姐可是你的亲妹妹呀。这件事，依我看来，一定是有人在挑拨你们姊妹亲情啊。”

白灵若面上笑容不变，但却强硬的将自己的衣袖拽了出来：“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哪里还念什么姊妹亲情。”

就在此时，派去兰苑的丫鬟们也都回来了，整整拿了两卷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正是上一次，被白丞相罚抄的女戒。丫鬟们将女戒呈给了白夫人，而后者又恭恭敬敬的给了云凌飞：“还请太子殿下过目，省得有些人说，臣妇这个做主母的，故意冤枉。”

而且，这个结果若是云凌飞宣判的，那这两个多事的女人，也不敢在闹大。毕竟盖棺结论的事情，在反驳就是拂云凌飞的面子。白怜月身子微微颤抖，可白灵若却熟视无睹，而是招手叫来了香梅：“你可会写字？”

香梅摇头：“奴婢只认得奴婢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都不认识，更遑论会写呢。”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白府里有一大半儿的下人都不识字。这样一问，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好让江氏母女输得心服口服。云凌飞只肖看几个字，就放下了纸张，冷然说道：“白怜月，你还不知罪么？你心思歹毒，加害嫡姐，真是恶毒至极。”

白怜月身子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惨白：“殿下，臣女，臣女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只是一时糊涂啊。”

她说着，可云凌飞没有任何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她又转了个方向，“母亲，你就饶了女儿吧，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现在才知道错了，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白夫人亦是冷哼一声，十分不悦的说道，“你加害若儿时，可曾有想过你若是得逞了，若儿会怎样？”

她当然想过，想过白灵若从高处跌落泥潭。就算她爬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又如何，只要能看见白灵若跌下神坛，她心里就会畅快许多。就在此时，从黑暗中走出了几个人来。来者花白胡须，脸色亦是难看至极，直走到众人面前，才说道：“春兰，老夫听说你晚上兴师动众的叫所有的下人都来辛月阁，是出了什么事？”

来者正是白老太爷，还有白老夫人。虽然他此刻还是满身酒气，但是神情清醒得很，不曾有半分醉意。“老太爷来得正好，儿媳有事情要禀报。”

白夫人连忙去扶白老太爷上座，随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儿媳不得不如此。这会儿罪魁祸首已经查出来了，儿媳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让老太爷来说个好歹。”

白灵若面色平静，可眸子里却带着一丝委屈，被白老太爷给捕捉了个正着：“怎么，若儿，可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听下人说，是有贼闯入辛月阁里，可有伤人？”

白灵若轻咬唇瓣，似乎想要将委屈说个清楚，却又不好开口，只得说道：“孙女儿自认平日里对三妹并不差，娘亲也从不克扣兰苑的用度。可是，不知三妹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找人企图毁我清白！”

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白老太爷的脸色变化非常快。先是从惊疑不定，到惊恐，到愤怒，在到心疼。“爷爷，奶奶，孙女儿知道错了，呜呜呜。”

白怜月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只是一个庶女，加害嫡女本就是重罪。更何况，白灵若还是准太子妃，就算白家人不会要她的命，可云凌飞会啊。白老太爷捂着胸口，像是气急了的模样，额角青筋跳动：“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白老夫人也是气得不行，指着她，却对白夫人说道：“看看你平时在后院里，就是这么教导几个女儿的么。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让我们白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虽然江氏才是白怜月的生母，但是白府的主母是白夫人。但是，白夫人连白府的实权都没有捏在手上，几个庶子庶女都是同生母住在一块儿的，她什么时候教过一分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