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能看见你们都如此懂事,我心中甚是宽慰。”
白丞相哈哈大笑,高兴极了,“这会儿正好午时了,既然你们来了就别急着走了,都留下来用膳吧。”
白夫人面色有些不自然,正想要开口,一旁的白南莲却先开口了:“父亲,女儿一会儿还约了学琴的师父,恐不能陪父亲用膳了。”
“那好吧,那你就快去吧。”
白丞相丝毫没有发现她的任何异样,反倒是白灵若,竟看出白南莲稍稍有些紧张。不就是的送个香囊么,犯得着那般紧张么?白灵若心想。那日之后,絮儿和白夫人以及白灵若之间的走动反而多了起来。自从白夫人清楚明白絮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不了她的地位之后,反而是一切都放下了。天气越来越炎热,高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就像个巨大的火球似的,炙烤着大地。如此炎热的天气,白灵若实在是不愿意出去,于是让人搬了一张贵妃榻在院子里。院中那棵桃花树虽然已经过了花期,但是枝繁叶茂的,很是适合乘凉。白灵若躺在贵妃榻上小憩,一旁的婉儿给她扇着扇子,倒是悠然自在得很。忽然,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听紫儿来报:“小姐,絮儿姨娘来了,要见她么?”
白灵若睁开了眸子:“请她进来吧,你们把此处收拾一下。”
絮儿这几日时常无事就会来辛月阁走动,她以前在青楼是弹琵琶的清倌人,见白灵若也对琵琶有兴趣,所以总会过来和白灵若谈一些关于曲子的事儿。白灵若刚整理好衣衫,就看见絮儿正跨过门槛,她身后的春如连忙扶着她,像是生怕她摔倒似的。“不就是一个门槛么,你这么紧张作甚。”
絮儿娇嗔道。“你何必跟她置气,春如也是担心你腹中孩儿。”
白灵若笑道,连忙请她进屋。春如调皮的一笑:“对啊,奴婢以前就听人家说过,这有了孩子头三个月最重要了。而且姨娘您身子骨平日也不好,我这不是担心嘛。”
“你瞎说什么呢,呸呸呸。”
婉儿柳眉倒竖,“都是姨娘太惯着你了,瞧瞧你这说的什么坏话。”
白灵若笑道:“好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说罢,屋子里的两个丫鬟才退下。“一天到晚的,都不清净,还是在你这辛月阁里舒坦一些。”
絮儿微微一笑,“我前几日用白夫人送的那匹布做了一件衣裳,还剩下一块儿碎布。所以我就做了一只钱袋子。”
她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只湖蓝色的钱袋子,递给了白灵若:“我想着你在外面做生意,你以前的钱袋子肯定不够大,所以就做了这个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我手艺差。”
所谓手艺差,自然是谦虚的话。白灵若观这钱袋子针脚细密得很,而那上面绣的兰花,更是活灵活现。“你这手艺,说是外面买回来的,我都信呢。”
白灵若将钱袋子收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刚倒了一半,才察觉这茶已经不热了,“茶有些凉了,你等一会儿,我去叫她们重新沏一壶茶。”
絮儿微微摇头,从她手里端过那杯茶:“还是温热的,就不必麻烦了,更何况我也不渴。”
她都这样说了,白灵若也就没有再去麻烦了,那半杯温茶也被絮儿一口饮下。白灵若以前好歹也是怀过胎儿的人,她在冷宫连馊了的饭菜都能吃,更不用说这只是温热的茶水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忽然就看见絮儿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她捂着肚子,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似的。“絮儿,你怎么了?”
白灵若见她如此,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该不会是喝了那茶,要闹肚子了吧?”
絮儿轻咬唇瓣,点点头道:“好像是的,我先去方便方便,这小腹真的好疼。”
白灵若连忙去给她开了门,回头见她已经起身,但那棕色的凳子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她拿着绢子轻轻一擦,那洁白的手绢,立刻就被染红了一大片。她心中一紧,发现絮儿手扶着门框,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快来人啊!”
白灵若一边扶着絮儿往回走,一边大叫,“快去请个大夫来,姨娘见红了!”
絮儿原本是不知道的,她只觉得身上有些黏腻而已,直到白灵若喊了一声见红,她脸色才大变:“好疼。”
白灵若的力气比较小,还是公良玳听到了呼救声,凌空踏步而来,抱着絮儿放在了软榻上。她英眉也难得的一拧,低声对白灵若说:“看这流血的情况,恐怕真的是……”她话还没说完,立刻就改了口,“我去找个最近的大夫过来。”
她有轻功,速度自然会快一些。白灵若重新拿了一张手绢来,擦拭着絮儿额角渗出的冷汗,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已经去请大夫了。只要大夫给你开两贴药喝下,就一定会没事的。”
絮儿已经疼得说不上话了,她脸色苍白,唇瓣也有些发白。可那眸子里,却是对生的意志和让肚子里孩子活下去的希冀。不过一会儿,此事就已经传到了白丞相和白夫人的耳里。二人匆忙赶来,白丞相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白灵若连忙说道:“我也不清楚,我们正好好说着话呢,她忽然就见红了。女儿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应当在过一会儿就到了。”
她话音刚落,大夫也背着药箱子走了进来。“大夫,你快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白夫人问道。大夫打开了药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工具,随后才坐在床边上给絮儿把脉。他面色有些难看,许久才松开手来,摇摇头说道:“她身子本来就孱弱得很,你们谁给她吃了活血的药物?这血色来势汹汹,而且这胎像不稳。我只能先开一些保胎药来,至于到底来不来得及,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