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飞没有开口，这种时候，不论钟明远说什么，都无疑是一种嘲讽。“四皇子，臣女先恭喜你了。”

白灵若冷着脸，拱手道，可话锋一转，直问道，“不过四皇子才与陛下相认短短七日左右，这国家大事上，恐怕殿下还是一无所知吧。也不知，这样的龙椅，殿下坐着是否会觉得不好受？”

“若儿！”

白丞相低声呵斥道，可是为时已晚，白灵若已经全都说了出来。钟明远神色不善的望着她，冷笑一声：“白姑娘此言何意，父皇亲手所书的圣旨，难不成还有假？”

“您就算是借给臣女十个胆子，臣女也不敢说啊。”

白灵若卑微的说道，“毕竟，如果不是殿下您心慈手软，臣女恐怕都已经到奈何桥边了。这后面一句话，她声音极轻，除了她身旁的云凌飞，旁人听不清楚究竟说了什么。钟明远眸子里挂着嗜血的笑意，可面上却是悲痛万分：“这是父皇下的旨意，皇兄若是质疑，大可去西天问问父皇，为何你辛劳这么久，却连我都比不过。”

姜皇后柳眉微微蹙起，沉声道：“四皇子，不是大家质疑你。而是因为，就算不立太子为新皇，但论军功，五皇子绝对不逊色与你。论德行，八皇子亦是如此。”

“对啊对啊。”

云弘济在一堆公主皇子中间里，愤恨的开口说道，“你才做我四哥几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宫妃匆忙捂住了嘴巴，那宫妃惊恐万分，但此刻几人都争得不可开交，如何管她。就在此时，那江宁候双手垂放在身前，眉头紧皱：“皇后娘娘，如今三皇子得封曌王，已经是陛下仁至义尽了。你就莫要太过不知足了，否则往事重提，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姜皇后冷笑一声，望着江宁候，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冷声质问：“听侯爷的意思是，本宫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江宁候面色有些难看，一旁只见一个身着软铠甲的中年男人立刻起哄道：“侯爷有什么话就直言吧，省得大家都云里雾里的，实在是不明不白啊。”

“就是啊，侯爷有话直说吧，都已经这个时候了。”

底下不明真相的朝臣也问道。白灵若望着那铠甲男人，不难认出，那就是袁家军的统领，袁飞鹰。看来，钟明远已经窜通这些人了，恐怕一会儿会说出更不利的消息出来。“唉，皇后娘娘，虽然你与臣乃是兄妹一场，这种事情臣本该是向着自家人的，奈何臣虽姓姜，但也是元平的臣子，实在是不愿意看见皇朝血脉蒙羞！”

江宁候叹了一口气，站在了众人面前，“如今你实在是太过于贪心了，我这做兄长的，若不将实情说出来，恐怕乱我元平皇族血脉！”

“三皇子云凌飞并非皇上之子！”

江宁候说着躬下了身子，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了众人心中，“二十年前，在皇后娘娘生产之日，皇后娘娘曾经的贴身婢女文嬷嬷曾在半夜抱着一个女婴来敲响我江宁侯府的大门。”

他说着，竟然抬袖拭去眼角泪水，沉声说道：“皇后娘娘担心皇上得知，所诞下的乃是一个公主，会失去皇上的宠爱。而恰好本侯的妾室也在那一日诞下了一个男婴，在本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孩子的命运就此交换了。直到一年前，我才知道真相。”

这下子，整个乾清宫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他们像是怎么也没想到似的，他们敬重多年的三皇子，竟然不是皇帝的亲生子。“爹，你在说什么啊。”

姜连枝亦是满脸惊讶的望着江宁候，她手足无措，可是江宁候却没有搭理她。“江宁候，你!”姜皇后满脸怒容，纤纤玉指指着江宁候，质问道，“本宫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事关先帝血脉，你不可以血口喷人！”

“皇后娘娘，如今到了这个局面，臣原本想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就罢了。可是臣看见皇上日渐宠爱殿下，臣心中不安，只好在之前将此事告知了陛下。”

江宁候深深叹了口气，“都是臣的错，从那之后，陛下就一直常病不起了。”

白灵若冷冷的看着江宁候，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站了出来：“侯爷，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未免也让人太难以信服了吧。既然你敢说出这样的事情来，何不拿出证据来！”

白丞相也说道：“诬蔑皇储，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江宁候，你口口声声这般说，可将证据呈上来？”

“如果没有证据，臣岂敢在此胡言乱语，乱指江山？”

江宁候沉声说道，抬手拍了两下，只听啪啪两声，宫门外就走进来了一个年即略大的宫女，“皇后娘娘，你可还认识这是谁？”

姜皇后冷哼一声，望着那年纪约莫已经有六十来岁的文嬷嬷，甩袖冷声说：“自然记得，文嬷嬷，当年本宫究竟是如何待你的，有没有交代你办这件事，你给我仔仔细细的说来。”

可那姜皇后果然是气糊涂了，这文嬷嬷人既然是他们找来的，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对他们有利的，又怎么可能会说出实话来呢。那文嬷嬷先是行了礼，眼神畏畏缩缩的，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过似的，躬身说道：“老奴，老奴乃是皇后娘娘陪嫁的嬷嬷，曾经在娘娘身边伺候。当初娘娘诞下了小公主，害怕因为没有诞下皇子，而失了宠爱，所以才命老奴将孩子抱到江宁侯府去。”

“你胡说！”

姜皇后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文嬷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文嬷嬷，本宫以前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可以合着旁人来诬蔑本宫！”

文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说道：“皇后娘娘，老奴将此事替你办了之后，为何要将老奴发配到慎刑司。好在老奴活了下来，在这二十年里，也从不敢将此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