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暖心来到城里打算继续做生意,可没想到的是,还没卖出几样东西,就有几个官兵模样的人主动走了过来。周暖心知道这些人是狐假虎威,所以对待这些官兵的态度,远远不如村子里的人那般客气。她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了,然而那些人却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立刻皱起眉头问:“你这铺子开了多久了?”
“也就半个月吧。”
周暖心把早已经在家里做好的喜饼一个一个摆上了桌,又用心包好。“半个月啊,好吧,那这段时间你也得交税了。”
那个官兵像模像样地开口。听到这番话,周暖心愣了一下,忍不住皱眉:“不是到下个月的月初才交税吗?”
“叫你交,你就交,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反正从今以后,你这铺子就得是半个月一交,听到了没有?”
这些人态度十分嚣张,根本就没打算给周暖心一个解释。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周暖心隐约猜到自己恐怕是要被人针对了,但又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得罪了哪一方神仙,故意摆出困惑不解的样子,又从铺子拿出了几样比较稀罕的好东西,认真包好,交到了那几个官兵的手上,笑道:“官兵,大哥,刚刚是我多有得罪了,这是我们上山打来的熏好的野兔肉,还希望你们能够收下。”
野兔肉也是难得的美味,官兵吞了一口口水,终究没有推脱,周暖心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怯生生问:“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两位大哥,我为什么会被要求交这么多税呢?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呀。”
终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那些人也没有继续推脱了,直接将这一切都交代了个清楚明白:“我们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只是这两天我们刚刚上任的李大人特地嘱咐我们,每过半个月就要过来找你这铺子要些税收,你自己仔细盘算盘算是不是你不小心得罪了我们李大人。”
听到了这番话,周暖心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恐怕他们口中的这位李大人,就是李秀才了。这家伙居然公报私仇!恶狠狠地咬着牙,周暖心勉强支撑着笑意,又客客气气地送了那两个官兵离开。很快回到了村子,周暖心就把这一切告诉了村民,打算和他们一同商量去举报李秀才,可没想到的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大家先表现出的是愤怒,但很快又回归了平静。“算了,你和他们硬刚到底又有什么用呢?人家是官,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黄红花叹了一口气,劝说这周暖心,希望她不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再说了,这当官的人不就这样吗?他们肯定会偷偷多收点钱,拿去当自己的私房钱,我们老百姓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只要这日子还能过,让他们多收点也无所谓。”
不少人纷纷劝说着周暖心,希望她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太过较真,不然最终吃亏的人只会是自己。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无权无势,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是真的去和李秀才对抗到底的话,也不知道会在明里暗里吃了多少亏,人家现在可是管理税收的官员,无论是在品级上还是在地位上,都比周暖心要高出了一大截,得罪了他,今后恐怕有的是罪要受。“咱们现在只是一个小铺子,能够开起来已经算得上是不容易了,就别再纠结那么多事情了,以后大不了我们多做点儿花饼,多赚点钱,把这些亏空给补回来就行。”
大家纷纷叹息,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讨厌李秀才和李大花一家两口子,但现在人家的的确确是当地的一个官员,说什么都不能随便得罪。可听到这番话周暖心却是暗自叹息,这些村民真是不明白什么叫做轻重缓急,目前他们的税收是按照一定的比例来划分的,他们赚得越多,要交上去的税也就越多,李秀才能够拿到的利润也会越来越多。辛辛苦苦赚的钱,却是进了别人的口袋,这不是笑话吗?然而当天晚上,萧时君听说了这件事情,就立刻吩咐自己的手下帮忙去了。“你放心,他多收你的那部分钱,很快又会回到你的口袋。”
他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笃定。听到这番话,周暖心感到十分困惑不解,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无助又依恋地望着他,然而对上的却是他的莫测高深的笑意。没过多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周暖心被吓了一大跳,她却镇定下来,将房门打开,就看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拿着一个鼓鼓的包袱。“辛苦你了。”
萧时君点了点头,接过包袱,周暖心打开了一看,发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那些官兵多收自己的银钱。“我找人半路拦截了,他们这是多收的税,现在全部都归你了。”
萧时君知道,李秀才根本就不敢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中央,否则那些人就会知道他偷偷多收税的事情了。周暖心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又惊又喜,但又不知道拿这些钱该怎么办。她转了转眼珠子,思来想去主动提议说:“我听说现在学堂想要支撑下去已经越来越困难了,不少孩子都没有办法读书,不然我们就把这些钱全部交给学堂那边的人吧。”
萧时君听到这话却不感到意外,只是开玩笑问了一句:“你不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后悔了,而且这是有意义的投资。”
周暖心满脸的认真。她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因为社会上好心人的资助,恐怕也不可能一路读到大学,她也希望能够像他们一样做善事。周暖心很快就和学堂里的人认真商量,告诉他们,她打算把这部分钱捐出去,用作给那些秀才进京赶考所用的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