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主沉默了。片刻之后,安城主抬起头,看着乌先生,道:“你确定,对方知道你暗中做的那些事情?”
乌先生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有很大可能性。至少,肯定知道我夜间盯梢的事情。”
安城主皱了皱眉:“照你这么说,对方明知道我们的想法,只是并没有说出来罢了?”
“互惠互利吧。”
乌先生忽然笑道:“我记得这个词最开始就是从他那里传过来的吧?只不过这次不是商业交流罢了。”
安城主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我们看中的是他的潜力,他则需要我们的支持,互惠互利的事情。”
乌先生笑道:“这一次事情成了,未来我们建业势必不可限量!”
安城主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这一时刻,摆在安城主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难题。乌先生看知道这位建业城主在为难什么,身为城主,却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这大概是最头疼的问题。两位公子也并非不学无术,大公子手段狠厉,野心勃勃,但未免有些冒进冲动,二公子学识渊博,但却一点野心也没有,两个人都不是新城主的最佳人选。倒是将两个人合并起来,还是一个不错的结果,遗憾的是,大公子这个人是不可能让二公子上位的。不过,乌先生也不会说什么,这是安城主的家事,自己随便参合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离开宅院,苏凡低头默默思索。安城主和那个乌先生的态度,让苏凡再次思索起觉醒者的地位。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觉醒没多久的觉醒者,其他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异常究竟是什么,甚至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就是觉醒者,但依旧全力结交,似乎只要能够与一个觉醒者交好,就能够平步青云一般。但问题是,事情当真是如此吗?苏凡不清楚水神和雷神两人的事迹,低调只是他做人的一贯准则而已。如果知道的话,苏凡或许还会更加谨慎一些。说到底,这里终究还是一个原始的弱肉强食的社会而已,只不过相比于野兽的那种直白的残忍,那些衣着华丽的城主更擅长于借势以及伪装罢了。木车往回走了没多久就突然停了下来。苏凡等待了片刻,发现木车没有继续往前走,心里叹了口气。这是麻烦找上门来了。“车上的可是苏先生?我家大人有请,还望苏先生前去相见!”
车外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虽说是邀请,但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苏凡掀开车帘,看到了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呵呵,看起来气势不小啊。苏凡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就看到数十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将整个木车团团围住。看到苏凡出面,那个负责传话的人拱了拱手,随即也不问苏凡的意见,直接挥了挥手,赶着木车转了个方向就走。苏凡看的是目瞪口呆,有你这么请人的么?你这是绑架知不知道?苏凡估计就是这些人背后就是那个大公子了,因为整个建业,只有那个大公子自己还没见过了。从这些人的行事风格中也不难看出来,那个大公子行事比较强势了,不过这个“强势”,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显现出来的就只有蠢了。苏凡想不明白,这个“邀请”方式,是那个大公子亲自下的命令还是手底下的人擅作主张的,这种邀请,要是能把事情谈妥了,除了威胁,估计也没别的办法了。叶丫头在某些时候总是不经意的显现出她聪明的地方,在木车被围起来的整个过程中,叶丫头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连头都没有露面。木车吱扭吱扭的跑到建业最繁华的街道上,而后停在了一座高大的建筑面前。苏凡早就注意到建业中心区域的那些高层建筑了,从车帘缝隙看出去,苏凡就大概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里距离特使馆并不远,抬头就能够看到特使馆大楼的楼顶。已经快到了啊!苏凡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那个传话的人站定,于是整个军队都停了下来,木车也缓缓停了下来。那传话的人出声道:“苏先生,我家主人已经在建业最大的鸿运楼设下宴席,还望苏先生前去一叙。”
苏凡从木车上下来,拉了拉叶丫头,而后冲着那个负责传话的人拱了拱手:“你主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今日行程疲敝,况且天色已晚,怕是不适合商讨大事了,在下先行离去,还望谅解。”
那传话的人脸色顿时一冷:“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人?”
苏凡微微一笑:“大公子之名,何人不知?”
“明明知道我家主人是大公子,竟敢拒绝?”
那身穿铠甲的人面色愈发阴冷。“天色已晚,我看阁下的脸色不太好,想来是没真么休息吧?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这句话,苏凡拉着叶丫头向着特使楼的方向走去,直接无视了周围的那些士兵。那领头男子望着苏凡离去的背影,面容阴冷,却没有说什么,任由苏凡带着叶丫头离去。鸿运楼三楼,大公子安雄望着夕阳下渐渐远去的两道背影,手中一双金筷不知不觉被攥出弧形。“大人,他拒绝了!”
那负责将苏凡带过来的人走上来回报道。“恩,知道了。”
安雄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随意的将那副金筷丢在桌上。“大人,是否再去邀请?”
“不必了。”
安雄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愿接受我的好意,那便算了。”
“大人······”“何事?”
“属下愚见,如果林大人真的是因为那个人而离开的话,那此人还是有必要拉拢一下的。”
““安文,你可知晓,我当初为何要讲那副双刀送给林凡?”
“属下不知。”
“那林凡孤身一人,漂泊在外,身无财物,自然抵挡不了财物的诱惑。而这个人,既然以一个城邦特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小恩小惠自是看不在眼里了。不过,家大业大的坏处就是,要牵挂的太多了些。要让一个人听话可不只有示好这一条路,明白吗?”
“额······属下明白,那我这就去传信?”
“不急,咱们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不是么?”
安雄冷声一笑:“我看他挺在乎那个黄毛丫头的?找个机会去抓过来,到时候不怕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