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领民酋长,武川有如此,独孤一族功不可没。”
武川镇,大街上,酒楼厢房内,听闻身旁之人不住感叹,刚刚而至的临淮王元彧笑容更大,看向身侧恭顺小辈的目光里也有了几分探究,“连天宝都对那独孤一族如此赞誉,看来那独孤酋长也是颇有风采。”
“有其父必有其子,独孤郎之风姿,六镇闻名,秀容毗邻六镇,天宝自当更是如雷贯耳,”一身布衣之人,现任尔朱一族族长尔朱荣似乎颇是沉溺于美色其中不能自拔,脸上瞬间也是多了几分异样的光彩,“北地有诗云,独孤有佳郎,容颜世无双,侧帽亦风流,见之自难忘。天宝自见过那独孤郎之后,每每想起,可都要抱憾,若他真是个女儿身,该是多妙极。”
“如天宝所言,本王今次至六镇之地,若不亲眼一见那父子二人,岂非憾事?”
“那下首之人可就是那独孤郎,王叔且看。”
尔朱荣意有所指,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往楼下望去,只见一身青衣之人容色淡淡,举手投足之间虽是无意,却也难掩绝世风姿,一张清俊白皙之面庞,与周遭所有人和物皆难融为一体,却自有一股不俗的气韵在。如此佳郎,当真是,难以让人移开目光,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可震撼二字,却也当得上。元彧的嘴角噙着笑,一眼扫过那显然是眼中皆是“惊艳”的诸人,最后对上尔朱荣似笑非笑的脸,元彧的笑容已是尽数消失。尔朱荣,你当真把本王也当成无脑之人么?“男颜祸水,独孤一族有此小郎君,未必是好事,”脑中思及昔年那番预言,元彧也是摇头,幸亏大方师有误,若真如大方师所言,他这元氏天下,还指不定如何呢。若非是看在这独孤如愿还算老实和忠诚的份上,就算大王不要除了他,他元彧,也会先下手为强。目光扫过下首大街上平静的周遭,再思及在那怀荒种种,元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武川之地既是平稳,吾等也非要打草惊蛇,还是尽早去别镇为妙。”
“尽听王叔吩咐。”
尔朱荣已躬身行礼,脸上全然都是恭敬。看在元彧眼中,更多几分满意,这尔朱荣确是伶俐,虽然如今秀荣在北地势力不容小觑,可这天下,到底是元氏天下,知道点分寸,才是臣子该有的模样。元彧冷哼一声,今次诸镇之行,挑他陪同,确是正确无误。················“今番武川之地能入临淮王之言,尔朱郎主之恩典,如愿没齿难忘。”
这话如此之冷,一点感激之意都未能察觉到,独孤如愿,还当真是敷衍的够可以,黑暗之中,尔朱荣的嘴角笑容颇是玩味,凉风阵阵,吹得他散落的发丝也是不断贴在脸上,武川的郊外啊,白日里的风景与晚间,真是大相径庭,不过,再大相径庭,在武川乃至六镇之人瞧着,也是极好,没有那硝烟,保命才是最紧要不是?“临淮王此番受大王所托暗入六镇,为的可不是游山玩水,独孤郎,你当知这里面虚实。”
尔朱荣的声音冷了冷,“元彧聪慧,可非是那元叉愚蠢之人所能比拟,若是让他看出你武川内有何异样,怕是你武川和独孤一族,谁都逃不掉!”
“昔年范阳卢氏大人曾言及临淮王风流宽雅远胜其兄安丰与中山二王,可如愿瞧着,临淮王爷文治武功,比之昔年的彭城王殿下,亦非逊色,如今元氏诸王中,亦找不出第二位能与之比肩,大王确是慧眼识珠,”目光一动不动盯着面前之人,独孤如愿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复杂,“尔朱郎主今番引临淮王至此,可也非是只因武川。”
“独孤郎确是智谋无双,天宝佩服。”
尔朱荣的笑容依旧,“尔朱荣是爱才之人,今番陪伴临淮王至此,除是因王命,更是因着惜才爱财之故,”缓缓逼近独孤如愿,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此刻更是一览无余,尔朱荣的笑容也是更大,“独孤郎既是人才,尔朱荣自然爱惜,眼瞧着自己爱惜的人才误入歧途却不拉一把也非是尔朱荣能作为,独孤郎,乱世虽出英雄,可也多狗熊,跟错了狗熊,换来的,可会是灭顶之灾,望独孤郎谨记。”
···················“这绝不可能!”
室内,宇文泰一声咆哮,眼神已是要杀人,“我武川,就算不是铁板一块,也不可能凡事都被人知晓,那尔朱荣,根本就不可能知晓我等与那,”“黑獭,闭嘴!”
赵贵已是急了,颇是紧张地看了眼四周方才心间安定几分。那元彧和尔朱荣到来,他到现在才知晓,这桩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想他赵氏一脉在武川也是大族,居然会连那元彧和尔朱荣来秀荣都不知晓。拳头紧紧捏起,赵贵的眼神也是一寒。别说是黑獭,现在他也是忍无可忍。“如愿?”
“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独孤如愿声音低沉,沉静的脸上依然是丝毫情绪都看不出。面前的诸人瞧着他这般,反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也是,虽然他们都被瞒在鼓里,可好歹如愿也是逮住了那尔朱荣不是,至少,武川也不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如愿,你的意思是,我等对那元彧,是该,拖?”
李虎的声音带有几分犹豫,独孤如愿的脸上却是浮起一抹笑,“阿佐之意,最得我心。”
目光扫过众人,独孤如愿的脸上更添几分了然,“元彧此来,虽是对我武川存了疑心,可他若不是找不出证据,今次,也不会轻易就走。只要怀荒的火种还未烧到武川,你我皆有后腿的余地。朝廷,也不敢拿我等如何。”
灯火通明中,独孤如愿缓缓起身,“六镇虽不比当初,可若是他真的弃了六镇,这大魏江山,也根本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