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开始,就该明白,那至尊之位,即便你不想要,独孤伽兰,也会逼着你去争取。”
室外,一众黑暗中,宇文护的声音里也全然是冷意,宇文毓的面色已是煞白,看向身侧的宇文护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别样的意味。良久,直到不远处室内的棋子落定声也是多了几分急促,宇文毓的面上,才终于是多了几分平静,“··阿兄,若果有那一日,莫要伤及阿觉性命。”
“伽兰与你所言,倒是真未错。阿毓,你的确很适合做大周之主。”
瞧着面上已是颇多几分忍耐的宇文毓,宇文护的笑意也愈发分明,手抚上宇文毓的肩膀,宇文护也是飞快转身,“阿弟既是心意已决,长安处,还是久留为妙!”
“······”“宇文护其人,甚是阴险,阿姐与阿兄此番,却是被仇恨冲昏头脑了!”
早已是目睹一切的李昞从暗处而出,面上心痛之意也是难掩。可宇文毓却是轻笑出声,“明泽以为,阿毓竟是真不如那宇文觉?还是说阿弟以为,嫡庶有别,庶子的性命,都得被那嫡子掌控在手中?”
瞧着面色已是大变的李昞,宇文毓的面色也是缓缓恢复如初,“歧州处,在宇文毓治理下风调雨顺,甚是康泰,民心归顺。天下之人,自然也能如一!”
········“··宇文氏子孙,骨子里,都是与流着争强好胜的血液。就算外表再是温文,内里,都是与黑獭一脉相承。”
“可坐上那至尊高位的,若非是元氏血脉而是我武川之婿,于你我武川老人,总是好事。”
独孤府,书房内,赵贵的面上也多了几分惬意,瞧着似乎不甚苟同的独孤信,赵贵的眸色也是一冷,“阿兄出征突厥在即,此番还是捉紧军务为妙,长安城内,有元贵在,即便那宇文觉还想再有何种动作,也得先过我赵贵这一关!”
“······”“元贵阿兄,如今于这名利处,倒也是更多几分渴望。”
匆匆入门的侯莫陈崇面上也多了几分沉痛,瞧着似乎是不为所动的独孤信,侯莫陈崇的面上也颇多几分苦大仇深,“阿兄可知,如今元贵阿兄在背地里,”“尚乐,武川诸人,如今除却你我,真正数得上个的,也只有元贵一个了。”
“阿兄重情重义是好事,可若是因重情重义要将整个国家置于危难中,尚乐以为,也甚是不妥!如今朝堂之上,明眼人都看的分明,以大王为首的旧朝参残余,以元贵阿兄为首的六镇旧臣,还有以萨保为首的新股势力,已然是形成三足鼎立的架势。朝局比战场更为惨烈,阿西即便想置身事外,保留几分清净,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独孤信没有说话,侯莫陈崇的目光也是一动不动只盯着面前的独孤信,显然是妄图从中找到些许端倪。可让他失望的是,独孤信的面上,自制始终都是平静的很。“阿兄,你当真以为,尚乐所”“外患未定,内里再争,终究是要影响国本。”
独孤信打断侯莫陈崇的话,瞧着似乎是不甚明了的侯莫陈崇,也是默默别开眼,“尚乐,阿兄毕生所求,从来非是荣华富贵。保全子民安泰,让天下诸人都能安居乐业,才是独孤信心中最是惦念。正如你所说,朝堂之上,已是风波诡谲,独孤一族早已牵扯其中,想要从泥潭中出来独善其身,那也绝非可能。避让虽是下策,可独孤氏领兵出征,胜负未卜,总是能给独孤氏降低些许关注。他日,即便是朝局真有变,独孤氏想抽身事外,也是,有理可循。”
独孤信的面上已是笑容璀璨,烛火之下,更衬得那张脸面多了几分惑人之姿。可此时此刻,眼前这张脸,却也让侯莫陈崇,不由自主就是想起那已是逝去的昔年大魏丞相,如今的周国文皇帝宇文泰。独孤信,宇文泰,这二人,根本就是同样的人。只是,宇文泰其人,将心中所欲放到了明面上,阿兄,却是埋藏在心底。“··阿兄高智,尚乐,自愧不如。”
“萨保的眼中,是从不可揉沙子。元贵行事,素来莽撞。尚乐,你此时留于京城处,定要好好看顾元贵。记住,武川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莫让元贵,一时冲动,将整个六镇旧部,都落入水深火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