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便是投降!”
“贼子,好胆!”
曹昂话音刚落,张梁和褚飞燕对着曹昂怒目而视,就要跳起来了。“三弟,飞燕!”
还是张角将二人制住。这时张角神色平静地问道:“若是投降,我等会有什么结局?”
曹昂道:“我老师性格宽仁,一旦张子投降,我老师必不会对城中百姓妄加屠戮,到时候这满城百姓,也便得活。至于张子等太平道头目,我不敢保证,但料想十有八九,不会幸免。”
张角听了,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张角又言道:“有一便有二,那第二个是什么?”
“死战,等待城破!”
张角听了,有些不解。曹昂解释道:“我刚才说了,我老师性格宽仁,爱护百姓。即使张子兵败,城中太平道众尽为俘虏,想必我老师也不会对其妄杀。”
这时张梁说道:“既然降也不杀,战也不杀,那我等又何必投降?”
曹昂道:“降是太平道有一点主动,可以跟朝廷提条件,可若是战,我老师不杀人,不代表旁人不杀人。天子一道旨意下来,我老师也无法违逆。”
张角看着曹昂,便言道:“若曹郎是我,以为我该怎么选?”
曹昂略一犹豫,便说道:“若是我,我可能会死战,可是我不是张子,所以我建议张子投降。死战没有意义,皇甫嵩和我父已经前往兖州,料想东郡黄巾绝挡不住。皇甫嵩张子应该了解,等皇甫嵩的主力渡河北上,与我师会和,广宗城更无生路了。所以无论是战是降,广宗城陷,不过是时间问题。”
张角听了,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张梁说道:“我等宁可战死,也不降贼!”
褚飞燕也一同说道:“对,我等宁死不降,你们有本事就来啊!”
张角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褚飞燕,最后目光落到曹昂身上。“曹郎,该怎么做,请倾囊相授,我想你应该已经帮我们想好了谈判条件,请曹郎尽言之。”
曹昂也不遮掩,便直接说道:“张子用投降加自己的首级,换一个天子对太平道众的赦免,我想天子必然会同意。太平道众投降之后,不留在河北,当尽数迁往并州朔方诸郡,请求为国戍边。”
“为何不留在河北?”
“太平道众在河北杀了多少王侯官吏,张子觉得这些人不会报复吗?”
张角有些忧虑道:“听说并州朔方之地,常为胡虏侵袭。尤其是朔方,朝廷甚至已经准备放弃此地。我十多万太平道众迁徙此地,面对胡虏,怕是亦不好过。”
“不好过总比过被屠杀!再说如果朔方诸郡形势不恶劣,天子又凭什么同意你们前往呢?”
张角点点头。看张角的样子,似乎颇为心动。而张梁、褚飞燕,则满是担心。这时张角言道:“我这个情况,不惧一死。只是飞燕等人,都是随我多年的旧人,曹郎有办法救他们吗?”
“只要不在官府那里挂号的,寻常小头目,不会有事。至于褚将军等人,我可让老师给防线开一个口子,放褚将军等人逃走。唯有人公将军,与张子一般,是朝廷志在必得之人,不能放过。”
“死有何惧?”
“三弟!”
张角看向曹昂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
张角忽然笑了,他看向曹昂道:“曹郎,我请你告诉我实话,若我投降,你所说的的,有几成可能实现。”
“若是之前,我绝不敢给张子一个承诺,但现在,却是有了实现的可能。凉州羌胡又乱起,相比羌乱,朝廷必然不想在你们身上多费时间,同意的可能便大大增加。不过这事终究要朝廷同意,所以我不敢保证百分百,但我会尽全力而为之,不负张子之托。”
“可城中十万百姓,若迁徙朔方,并不容易。光是粮食一点,曹郎怎么解决。”
“广宗城有多少存粮?”
“府库里四十万石(1.2万吨),民间不会很多。”
张角自起兵以来,在老巢广宗屯了不少粮食,不过大多在卢植围城这几月给消耗了。城中太平道众已经开始实现配给制,但老百姓总有些存粮。“城中十二万百姓,每人每月算一石(30kg),到明年秋收差不多十个月,共需一百二十万石。有这府库里四十万石,剩下的八十万石,我来想办法。”
“那可是八十万石粮食。”
这时曹昂道:“我就是赔上我的名声,也会弄来这八十万石粮食,绝不会使一人饿死。”
张角三人俱不说话。过了良久,张角才说道:“曹郎可让我等,商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