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谋主”。倒也不算假话。董重代表朝廷说了一番来意,郭嘉二人便引着众人前往司隶校尉诏狱。司隶校尉府的诏狱大名鼎鼎,但几人亦是首次前来。入了诏狱院子,郭嘉便将几人引到东面的问案堂。这里名义上是审讯的地方,当然一般在这个地方审案时,案子早就尘埃落定了,只是走个程序。到了问案堂内,樊陵便不悦地说道:“不是去诏狱吗?怎么来了这里?”
荀彧上前回道:“诏狱之中,阴暗潮湿,又污浊压抑,诸公前来,不若在此问询,也省的沾染了诏狱的晦气。”
荀彧身为别驾从事,在司隶校尉不在时,有权代行权利。“对!对!”
不待众人说话,董重便开口了。百年诏狱,不知死了多少人,着实晦气的很,能不进还是不进吧。董重既不能文又不能武,之所以担任卫尉,纯是因为灵帝要用这个表兄来平衡何进。董重也清楚自己的本事,更不愿意参和朝臣跟宦官的斗争。“那怎么行,不入诏狱,如何知晓里面的情况?”
听到董重赞同荀彧,樊陵立刻反对。他也是在地方上做过官的人,衙门里的很多猫腻他都清楚。“还是不下了,这里一样能审!”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糊弄咱们?”
其余几人纷纷表态,很快便站了队。丁宫和郭胜支持董重,而段珪支持樊陵。这时众人便俱看向了一直未说话的杨彪。杨彪沉吟半晌,最后才支持了董重。杨彪与曹家有仇不假,当初两家的冰释前嫌,谁都知道是做个样子。在众人看来,杨彪此番前来,怕是想方设法弄死曹昂。可杨彪却有苦说不出。他厌恶曹昂不假,可现在的局势是曹昂跟宦官相斗。他除非不要脸面,不要家族名望,跟汝南许氏一般,否则如何敢倒向张让。而且旁人都能投靠宦官,唯有杨家不可。杨彪的曾祖父杨震是让中常侍樊丰逼死的,甚至露棺道旁,诸子更是被当做邮差来羞辱。有此一事,杨家若是投靠宦官,就是数典忘祖。眼看四比二,可樊陵犹不罢休,一甩袖子说道:“既然诸位不去,那樊陵自行前往,有些事,总要眼见为实。”
于是便一个人往诏狱而去。众人无奈,只得跟随。樊陵是个鲶鱼,他非得动,大家若不一般,到了天子的耳朵里,不成了罪过了吗?郭嘉眼看第一个计策没有管用,只得快步上前,越过樊陵,给众人引路。很快众人到了诏狱之中。曹昂早预料到此事,将诏狱中所有的刑具全部清空,然后又让人打扫了一遍。虽然还是阴森森、黑漆漆的,至少不是血迹斑斑,恶臭相闻。总不能希望监狱跟家庙一般干净、肃穆。果不其然,众人入了诏狱后,眼见里面虽然灰暗,也有一些污浊之气,但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如人间炼狱。董重忍不住问道:“常言道,‘入得诏狱,站着进来,横着出去’,更有侥幸活着出去的,将此地形容为阴曹地府一般,神鬼皆惧,怎么跟传闻中的不一般啊。”
郭嘉在旁陪笑道:“怕是卫尉以为,诏狱之中,当是阴风飒飒,黑雾漫漫,刑具遍地,血水倒流,哀声不绝,鬼哭狼嚎。”
“对!对!”
“那是从前,而非现在。”
郭嘉看着众人言道:“我家校尉接手此任时,诏狱之中的景象,的确是阴森鬼魅,惨不忍睹。但我家校尉是读圣贤之书的,自不会行如此酷吏手段,于是便让人将所有一些有违天和的刑具给废止,又改善了狱中环境。我家校尉常说,‘查案最考验官吏的能力,一等官吏用脑子查案,二等官吏用眼睛和手查案,只有那最没用的官吏,才会只想着刑讯逼供’。”
董重听了,忍不住赞道:“还是曹校尉有本事!”
樊陵见了,肺都快气炸了,你董重是来查询曹昂是否是刑讯逼供的,不是来捧他曹昂臭脚的。于是樊陵立刻打断二人,对着荀彧、郭嘉二人说道:“带我们去看看此案的重犯。”
二人并为推诿,点头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