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的时候才慢慢归于平寂。外头天气好,晨光熹微,将房间淬得十分明亮。阿汝醒来,痛感已经消去了许多,陆杳端着铜镜给她照照,她脸上的淤痕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只是仍旧晓得有两分苍白。阿汝道:“姑娘的药好生神奇。”
陆杳挑挑眉,道:“有用就行。”
阿汝经历了昨天那遭,好在是有陆杳陪着她,加上她本身心态比较通透豁达,她才能恢复些精神和元气。小乐子送早膳来时,不免要跟她们说一番昨个宫里发生的事。他开门见山直击要害:“海公公死了。”
阿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看小乐子又看看陆杳,道:“你说什么?”
小乐子道:“昨个晚上常喜宫有刺客,慌乱之下逃窜进了海公公的屋子里,等侍卫进去时发现他已经被刺客给杀了。”
阿汝不由又看向陆杳,真的这么巧吗?只见陆杳若无其事地吃饭,全将小乐子的话料当下饭菜了。阿汝不禁问:“那刺客抓到了吗?”
小乐子道:“常喜宫就差掘地三尺翻过来了,也没抓到人。但后来又听说那刺客逃窜经御花园时打晕了个宫女,据宫女说刺客是个高大的男人。”
阿汝顺着道:“能翻进皇宫里行刺的肯定是个男子,一般小女子又怎能做到。”
陆杳发表意见道:“说不定是哪个采花贼,贵妃娘娘那么貌美,难免惹人惦记。”
小乐子颇有些眉飞色舞道:“嘿,这次歪打正着,刺客居然杀了海公公,这下宫里得有不少人都松口气,心里痛快了。”
陆杳心想,那刺客不仅阴差阳错使她顺利脱身,还帮她背了锅。是个耿直的好刺客。她昨晚比较谨慎,拧断海公公脖子以后又给他复原了,便是没有刺客背锅,也一时半会难以知道他真正的死因,除非交给心细如尘的仵作去验尸。不过一个太监而已,宫里多的是,死了就死了,谁有那瞎工夫把他送去验尸。陆杳道:“这么说来,那刺客还做了件好事。”
小乐子道:“这事咱们私底下说说就是了,见了旁人可千万别这么说。”
顿了顿,他又感慨道:“想两位姑娘进宫前,这宫里太平着呢,已经好久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了。眼下又是遗珍园有贼又是常喜宫闹刺客,可真是太不太平了!”
这小子含沙射影呢。阿汝放下筷子,道:“小乐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乐子连忙笑眯眯道:“小的哪有什么意思呀,就是感叹两位姑娘时运不济,正好赶上这么多破事了!”
他又唏嘘:“这下咱相爷可有得忙了。”
陆杳:他忙吗?她看他闲得像条到处乱晃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