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往陆杳头上推。可相爷什么人,这点推脱说辞岂能糊弄住他。苏槐便与太医道:“你们的意思是,倘若没有她的侍女延误时间把你们阻挡在外,你们是能够救回六姑娘的?”
太医也不敢轻口承认,苏槐温声又道:“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这话回头我是要禀圣上的,若有虚言,便是欺君之罪。”
毕竟苏槐名声在外,太医们不得不怀疑,照他的做派,说不定还会拎个人上观景台给推下来,再让他们治治,就是为了证明他们有没有说谎。遂太医道:“回相爷,六姑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伤得极重,就是留口气在,想必五脏六腑也早已经摔坏了。臣实话实说,臣等自认技拙,难以挽救。”
眼下两人对峙片刻,苏槐道:“你是要让她回去自生自灭的意思?”
陆杳吸了口气,道:“她是我带进宫来的,也理应由我带她回去。就让她最后过得清静些,这也碍着相爷了?”
苏槐见她目光坚定、一脸真挚,道:“你是这样有求于人的吗?”
陆杳抿了抿唇,这狗男人还真是不分地点场合不放过任何可以磋磨她的机会。陆杳没有犹豫,放低声气,道:“当是我求相爷。”
苏槐道:“当是?”
陆杳抬眸盯着他,那眼神里压着虎狼般的势头,收敛了所有情绪,就等着将来某个时候他放松警惕,突然一口咬住他的咽喉。她极具耐心,为达目的不管多久她都等得起,遂眼下她是一点高傲的脾气都没有,态度极其温顺,道:“我求相爷。”
苏槐亦看着她,吩咐门外:“去备辆马车。”
吩咐完他就离开了。等马车来,陆杳再同太医院的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帮忙把阿汝搬进马车里。只是皇宫之内,如没有特别允许,岂能在宫中驰车。所以这会儿苏槐又去了乾心殿,皇帝一见到他就问:“六姑娘如何?”
苏槐正色道:“回圣上,情况不乐观,太医也束手无策。六姑娘最后说只想出宫去。”
对皇帝来说,如若太医也救不好的话,把六姑娘继续留在宫中也不好处理。遂片刻后,皇帝疲惫地对苏槐挥挥手,“苏卿看着办吧。”
苏槐道:“更深露重,圣上早些歇息。”
得皇上允许,马车从太医院直接驶向宫门。出了宫门,照陆杳的要求,又直直驶向朝暮馆。此时已是后半夜了,朝暮馆里虽灯火通明,但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马车在后门停靠,鸨妈全然没料到陆杳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人刚到后门,陆杳便从车窗吩咐道:“叫两个人来帮忙。”
鸨妈不明所以,还是第一时间叫了两个楼里出力的小厮来。结果一掀开车帘,见得里面躺着的面无人色的阿汝时,鸨妈抽了口凉气,不及多问,先把人抬出来再说。一行人进门,鸨妈把后门一关,那马车就驶离了后巷。陆杳当即道:“把阿汝送去我院里。”
鸨妈惊魂未定道:“阿汝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