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能给他气得吐血,道:“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动手动脚的龌蹉事吗?”
苏槐道:“不止,我不仅动手,我还动口。”
说着他便当真一口含了上去。陆杳倒吸一口气。感觉到他轻轻辗转地吮吻,不似以往那般激狂下重口,反而一股莫名的麻意爬上尾椎骨,她挣了挣手,却被他束缚得更紧,迫使她微仰了腰身更方便地迎向他。陆杳气息不稳,咬着牙骂道:“老色批,你怎么没被那横梁砸死!”
苏槐亲够了,抬起头来,道:“就是没砸死,看你这么失望,我也高兴一二。我便是被砸死,你也活不了,到了地底下,照样如此。”
陆杳气得俯下身就往他肩膀上狠咬一口。苏槐竟也任由她咬,剪着她的手也松了去。后来他居然没再发疯撒野,两人相互泼水,就差抡桶往对方身上招呼,盥洗室里又是呯呯砰砰一番。最后苏槐穿上里衣,用长衫把陆杳一裹,抱起她从盥洗室出来,一脚踹开房门进了卧房。此前剑铮早已将药箱和陆杳需要的药瓶子拿来了,但又不敢催促,只得和剑霜两个目不斜视地待在侧廊边等。两人非礼勿听,但也止不住盥洗室的动静非要传进耳朵里啊。剑霜是心急如焚,气愤地对剑铮道:“主子真是被陆姑娘蛊惑得不轻,都受了伤还不知收敛,首要的应该是赶紧出来疗伤才对。”
剑铮看他一眼,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跟主子说。”
剑霜:“还有,你怎么不去请墨大夫来?”
剑铮道:“陆姑娘说拿药箱就行。”
剑霜:“陆姑娘陆姑娘,主子被蛊惑,你脑子也不清醒。”
正这时,主子抱着人出来,两人立刻垂头噤声,非礼勿视。等房里的灯亮开,两人已经各自穿好衣裳,陆杳才让剑铮将药箱拿进来。剑铮进来放下东西,还不待退下,陆杳便道:“我看你家狗主子精神得很,想必就是点皮肉伤,你给他随便处理一下便是。”
在盥洗室里陆杳的气还没消,这狗玩意儿非要作妖,她才懒得管他。结果剑铮道:“属下不会,还是陆姑娘来吧。”
陆杳道:“吃饭你会吗?”
剑铮沉默。陆杳又道:“像你们这样的,受伤疗伤不是既家常便饭吗,现在倒整不会了?”
剑铮也不狡辩,默默地退下,出门的时候还把门带上。苏槐道:“我是为救你受的伤,你不管我?”
陆杳冷笑道:“说得好像当时的情况没我在你就不会被砸似的。”
苏槐道:“没你在我就不会进藏宝楼,当然不会被砸。”
陆杳道:“方才在盥洗室里你不是很猖狂吗?”
苏槐道:“我为救你受了伤,在你身上讨点便宜怎么了。”
陆杳道:“那你便宜也讨到了,和救我这事相互抵消了,我凭什么还要给你疗伤?”
苏槐看着她,一时没言语。陆杳道:“这事掰理掰不过所以没话说了吗?”
苏槐徐徐道:“明日遗珍园,我恐怕没法亲自过去处理后续。”
这下轮到陆杳一时没言语了。陆杳黑着脸,后道:“你说了你明日要去处理的。”
那个地方困了夜藏前辈二十几年,不能到最后还成为她的埋骨地。苏槐道:“我背痛,去不了。”
陆杳:“……”最后陆杳几步走到桌边,一把操过药箱,朝床榻走来,没好气道:“转过身去,把衣服脱了!”
苏槐依言转过身,慢条斯理地宽了衣衫,露出后背。方才陆杳在盥洗室里只是见到他后背颜色偏深,而眼下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时怔了怔。他肩上本有陈年旧伤,毒性蔓延,条条紫筋犹如张牙舞爪的蜘蛛一般,再加上今晚受的伤,几乎满背都是淤得发紫的血痕。伤口破皮的地方,正往外渗出殷殷血迹,着实触目惊心。她不由又回想起,在藏宝楼里那粗壮的横梁砸下来的时候,他将自己护得牢牢的光景。若是寻常人,被那样的横梁一砸,早就砸瘫在地上起不来了,但他比常人厉害,运真气能抵御很大一部分重力,当时便是吐血了也还撑在她上方没挪动半分。她想,这奸佞素来只管他自己好不好,这次却先来管她,大概是吃错药了。陆杳去打了盆水来,在床边坐下,用巾子将他背上的血迹轻轻拭去,再涂上一层药油以防伤口感染。两人谁都没说话,陆杳指腹沾着药油往他背上轻缓地搽过,原先想着使劲摁一摁他的伤处,也好让他痛一痛,回敬他方才在盥洗室里为所欲为,让他知道知道,得罪谁都别得罪大夫。但到底是没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