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婚事期间,长公主的贴身宫奴前往相府去看了,回来后,长公主询问道:“相府置办得如何?”
宫奴答道:“一切照常。只是……”长公主看向宫奴,宫奴又垂头道:“只是用作新房的并非相爷的主院。相爷主院原封不动,而将一间侧院用来做新房。“听说那侧院,便是早前相爷那位未婚妻所居住的地方。”
长公主不置可否,后道:“他未婚妻呢?”
宫奴道:“奴也打听过,似乎已不在府上了。”
长公主道:“不在府上,去哪儿了?”
宫奴道:“这个奴尚不知。”
过了一会儿,长公主道:“弄清楚她去哪儿了。”
比起成婚用主院还是侧院,她更在乎他那未婚妻的去向。结果下半日,派去打探的宫人便回来报她,道:“那陆姑娘早前便离府了。”
长公主道:“多早以前?”
宫人道:“正是长公主与相爷的婚旨传出当天,相爷不在府上,说是直接带着陆姑娘就出门了。”
长公主一时不语。他前一刻到皇上那里请婚,后一刻婚旨还没来得及传达,他便带着她离府了。他如若毫不在意他那未婚妻,又怎会亲自将她送走,还一去就是两日没他的消息。听说他回来以后,皇上也问过他去哪儿了,他只说找个地方透透气。那两日里京中各处都找遍了,他是出城去了,但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去透透气,而是带着他未婚妻一并出城去了。他一边同意与她的婚事,一边却又亲自安顿好他未婚妻的去处。后来长公主下令道:“派人分批出城,隐蔽些,方圆百里查找她的踪迹。”
“是。”
当日,便有几批人手,乔装成普通的城中百姓,相继出了城去。这厢,陆杳在庄子里过了几日,前边的谷地后边的山林,她都逛完了。本想从剑霜嘴里套出点话来,可这木头这回是防得紧得很,陆杳也感到很无趣。她躺在院里的摇椅上晒太阳,百无聊赖,道:“你说你不知道你主子最近在搞什么,那就与我说说你主子过去的事吧。”
剑霜道:“过去什么事?”
陆杳闭着眼,道:“随便什么事,与他相关的,说来我听听。”
剑霜本来想说的,可临了又想起剑霜的嘱咐,让他少说话多做事,再想起主子看他那眼神,他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这陆姑娘狡猾多端,他也不晓得她哪些爱听哪些不爱听,万一他不小心说多了,让她揣摩出主子是个恶棍坏蛋,回头他估计得被主子变着法地弄死。故剑霜便道:“陆姑娘想听主子的事,还是等主子自己跟陆姑娘说吧。”
陆杳道:“我就只是想听听他的事,多了解一下他,与他多增进一下感情。几日不见,我突然还怪想他的,你说让他来跟我说,你倒是去把他叫来啊。”
剑霜冷冷道:“陆姑娘想主子是正常的,京里想主子的女子多了去了。但其他人通常被主子待见两回就不敢想了。”
陆杳顺口道:“你这么说得,我好像更想他了。”
剑霜想,这陆姑娘太不知羞了,把想来想去挂嘴边,他听得都不好意思了。也就主子喜欢听这些。主子以前也不喜欢听这些,或者说现在也不喜欢听别人说这些,主子要听也是听陆姑娘一人这么说。他真搞不懂,这陆姑娘是给主子下了什么迷魂汤。他一边想着,一边默默地走开了。到半夜的时候,陆杳正睡着,突然有凉意袭进屋子里。她霎时醒来,就见床边站着一人,携着霜露一般的清冷凉意。陆杳吁了口气,道:“你想吓死人是不是?”
苏槐逆着光,身影高大,容色显得深邃,开口就道:“听说你想我。”
陆杳道:“跟个鬼似的,谁想你。”
陆杳正要翻身,苏槐探身就一把将她拽起来。还不待她发火,苏槐就也靠躺在床上,把她放在自己身上。陆杳抬头就对上他这张脸。换了个方位,他这会儿迎着窗外的月光,一身墨色衣裳不带任何装饰,偏偏就是有种气质,让陆杳见他即便是个鬼那也是个浑身带妖的艳鬼。她的脚不可避免地蹭到他的衣角上,亦是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