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进宫一趟收获不小。最起码隆景帝的态度让他心里瞬间就敞亮了。先前各地都有一些走私盐商在活动。甚至有的时候他都已经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可偏偏苦无证据,原本希望能够借着州府衙门抓个正着,可偏偏州府衙门的人,根本就是阳奉阴违。按之前那样的状况,要不了多长时间,各地就有五六个省份的私盐猖獗横行。一旦到了那样失控的地步,只怕他就再也不是现在高高在上的秦王了。隆景帝现在明面上是对他格外的支持,无比的宠信,可是杨凌自己心里很清楚,隆景帝所谓的信任都是建立在吞并南唐的基础上。今日入宫面圣。不管怎么样。的确是在隆景帝的面前留了个好印象。父子俩倒像是没有任何的隔阂。在御书房之中聊了许久。杨凌对于自己暗中筹谋的一些计划,倒也没有任何顾忌的直接说明。反正。隆景帝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捣乱的。天底下。最希望自己能够改革成功的人,恐怕就是隆景帝了。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心里也有想做而办不到的事情。这是他的梦魇,也是他心底的欲望。从御书房之中出来后。喜公公将杨凌送出御书房好一段距离之后才回去。出了皇宫杨凌的心情大好。外面的轿辇还在等着,李默就在旁边来回的走动,反倒是赵瑾一脸的淡定,静静的站在那轿子旁等着。一点儿也不着急。看到杨凌从宫墙之中走出,两个人也是立马迎了上去。“四爷,皇上没有怪罪您吧?皇上是不是也很高兴?”
李默心里一直都很忐忑。虽然今天早上接连传来了好消息,可他一直都跟在自家主子的身边,对于盐运的事情也颇为的了解。尽管有了精盐,但谁能保证没有人捣乱呢?更何况那背后的人,铁定也是有权有势。否则先前那些州府衙门,对待走私的盐商。不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仅是之前的那些诡异的事情,就足以证明那些走私盐商背后的势力有多庞大。明明很多的时候,官盐衙门都已经给州府衙门送了消息,只要州府衙门按约定,绝对可以人赃俱获。可偏偏每次都能落空,甚至到现在,私盐猖獗到那种地步,偏偏州府衙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一个走私盐商都没有见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有人如此针对自家的主子,怎能让他不担心呢?杨凌闻言轻笑两声,他自然也知道李默的担忧和忠心,笑着说道:“本王和父皇相谈甚欢,父皇并没有怪罪,接下来就是咱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说到最后。杨凌的话语之中也有一丝的凌厉,像是想到了之前那些暗中捣乱的人。今日入宫。该解释的也都解释清楚了。除了他原本的计划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希望今日入宫自己将所有的情况如实的汇报给隆景帝,这样的话自己先入为主。就算是有人在背后打小报告,暗中的在隆景帝的面前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而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今日的谈话。就相当于他给隆景帝吃了颗定心丸。只要情况不变的更加糟糕,那么,隆景帝就会一直站在他的身后。有隆景帝这样的大佛罩着,即便是那些暗中作祟的人,也绝对不敢造次。李默颇为激动的道:“四爷,咱们终于能不像是之前那样焦头烂额了!”
“盐运的事情您是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这段时间杨凌做的许多的事情,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可偏偏每次杨凌都误打误撞的成功,虽然让人提心吊胆,可最后的结果,全部都是好的。渐渐的。他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仅仅只是将夫人的嘱托当做自己的全部,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提四爷考虑各种各样的事务,防备着各地传来的暗箭。如今的四爷。就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似的,原本的斯文懦弱迂腐,好像在生死之后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有才有德、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王爷!甚至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对杨凌说的话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就像是这次。杨凌发出了指令之后,他便应声去做,心里也是格外的信任,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疑惑。哪怕他不明白秦王的意图,可是脸上依旧扬起了骄傲而得意的笑容。“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不用再受之前那样的窝囊气了!”
李默恶狠狠的嘀咕着。明明自家主子是盐运的负责人,可偏偏现在这走私盐商,就好像是丝毫不畏惧似的,甚至偏远的地方,竟然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售卖私盐。明明州府衙门可以轻松解决,偏偏对于杨凌的命令十分的敷衍,却让人暂时说不出什么来。哪怕每个人都知道那些州府衙门的人是在糊弄,哪怕是尊贵如杨凌这般身份,在那些州府衙门的官员眼里,好像什么都不是。他们那种随意的态度,好像他们并不是朝廷的官员,而是某些人的手下。对这样的行为,他们似乎有恃无恐。说话间的功夫。杨凌起身端坐在轿辇中。一行人也算是浩浩荡荡,很快就回到了秦王府内。秦王府邸的门口处,也有不少的人聚集,在这人群之中就有着五六个身穿官差服装的人,他们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地来回走两步,眼神几乎如同望穿秋水那般。直到杨凌的轿辇停在门口的时候,他们便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手中还捧着一些东西,“王爷,西蜀官盐有大事禀报,还望王爷饶恕属下鲁莽之罪!”
有人率先开口,其他人就像是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起了连锁反应。“中州盐运史有要事禀报,还请王爷传唤!”
不少的官差呼呼啦啦的都跪在杨凌的府邸前,那场面甚是壮观。杨凌从轿撵中走出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心里陡然生起了一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