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官员都没有说话,仿佛都等待着隆景帝圣裁。很多人看着隆景帝那种阴沉的神色。心里都一阵暗爽。诸多官员若无其事的瞟了眼秦王杨凌,尤其是看着杨凌跪在地上,他们心里就觉得很爽。这段时间杨凌在朝堂之上,风头正盛,让很多的人都感觉到了危险。尤其是他们那些已经站好了队的官员,以前从来没有把四皇子放在眼里。毕竟杨凌只是个庶出的皇子,又没有任何的背景靠山,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支持他。最重要的是。即便连隆景帝对他也都不闻不问。这些信号所以让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杨凌这个号皇子。这样默默无闻的皇子,绝对不可能入主东宫。可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根本就不被他们在意的皇子,突然之间像是开挂了似的。那种凌厉聪慧果断的风格,让很多的官员都心生畏惧。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们自然也要把杨凌往死里整!隆景帝端坐在龙椅上,好像对于所有人的谏言都完全不在意,那阴沉的目光,好像始终都停驻在杨凌的身上。好半天之后,隆景帝才冷声问道:“秦王,关于此事,你作何解释?打算如何解决?”
杨凌跪在地上。自是能够感受到隆景帝的震怒。他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虽然隆景帝的确是十分的恼怒,但这怒气并非全部是因为他。从朝廷之上大部分的官员开始攻击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已经踏实了下来。今日发生的事情,固然很突然。而且在钱文献和徐嵩的控制下,事态也越来越严重,所有的局势对他都很不利。但杨凌知道。他如今最大的倚仗便是自己的父皇隆景帝。对于自家这个便宜父皇。杨凌虽然并没有特别的亲切和信任,但是通过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再加上原本的记忆,让他对隆景帝也有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了解。隆景帝本来就是半道起兵成为皇帝的,他受到自己属下将领的拥护,半推半就坐上了皇位。也正因为如此,他比谁都忌惮朝堂之上的各大势力。隆景帝之所以启用自己,分明就是在制衡。帝王的制衡之术,也算是被隆景帝用的炉火纯青。可眼下。向来不对头的徐嵩和钱文献竟然共同的针对自己,如今呼呼啦啦跪下来的官员,场面实在是太过的震撼。除了自己觉得震撼之外,只怕隆景帝也绝对不会,没有丝毫感触。在别人看来。隆景帝脸色阴沉是因为自己犯了错,将盐运弄得一团糟。可杨凌心里清楚,隆景帝的震怒,并非是纯粹因为自己。他表现出来的震怒。是一种忌惮。如果徐嵩和钱文献联合,那就让他原本的制衡彻底失去了意义。甚至他们两位朝廷重臣。一个掌管着朝廷各个部门的官员任用。一个掌控着国库钱粮,两大部门联合起来,已经足以对他这个皇帝构成威胁了。这让他如何能忍?如何敢忍?所以等隆景帝询问自己意见的时候,杨凌也发挥了他的演技,很是真诚的认错。“父皇,百姓暴动之事,的确是因为儿臣管理不力,让人钻了空子!儿臣愿意将功不过,一日之内,必定给百姓给父皇一个交代!”
“还望父皇能够给儿臣一个机会!”
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并没有隐瞒赵瑾。除了罗网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事情杨凌都会带着赵瑾。所以官盐走私之事,隆景帝应该也是心知肚明。只要是有点脑子,中州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已经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隆景帝能够半道成为皇帝,得到众臣的拥护,智商绝对不是盖的。杨凌心里能够笃定,今日之事,他铁定能够安然度过。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多的事情聚集,让他一时之间忽略了这样的问题,信了不该信的人,也不会出这样的乱子。只要给他时间。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杨凌话音刚落立马就有朝臣,如同野狗似的再次扑上来:“皇上,秦王打理盐运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出了这么多的乱子,若是不尽快收拾这样的烂摊子,只怕事情会愈演愈烈!”
“还望皇上三思啊!”
也许是因为这些官员说的言辞诚恳,即便是之前一些中立的官员,看杨凌的眼神,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温和了。虽然他们也在杨凌这里得到了些好处,俸禄得到了提升,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包庇杨凌。些许言官同样也加入到了那些忠谏的官员队伍之中。“皇上,费大人所言极是!”
“微臣也听闻,有几个省的粗盐私盐走私猖獗,如今这中州更是引起了暴乱,看来秦王并不适合打理这些事务!”
“微臣以为若是盐运还能够归于户部打理,或许很快就可以平息乱局!”
“以前户部打理盐运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乱子!望皇上能够以大局为重!”
杨凌闻言也不由的侧目,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那些保持中立的言官竟然也会帮着钱文献他们说话。他淡漠地瞅了那些人两眼,心里越发淡定起来:“父皇,君无戏言!而且之前和父皇的约定时间还未到,若是中途有任何的变故,儿臣自会一力承担!”
“父皇只管将盐运的事情交给儿臣,只需一日时间,儿臣自会给朝廷给百姓一个交代!”
杨凌依旧如之前那样,言简意赅,也不多做辩解。钱文献已经有些不平静,尤其是见隆景帝并没有任何的决定,又准备开口。只是却被隆景帝给制止。“秦王,如今出了乱子,你真的能够一日时间便给百姓给朕一个交代吗?你可知,若是一日时间无法作出交代的话,那便是欺君之罪!”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还要坚持吗?”
隆景帝目光幽幽的看着杨凌。对于朝堂之上众多官员的一致态度,他的确是十分的不爽。如今杨凌这么说,他自然也愿意给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