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紫鸾不是足够警惕,而是喝了那杯茶水,就是神仙来到,也无法挽回了!想到他可能看见紫鸾的惨状,裴玉京的心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扭成了一团,令得他修长的身体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不能忍受这种想象,裴玉京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成了拳。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紫鸾。至于这个虞三娘,他一定会好好招待她的!裴玉京身上的冰冷气息让整个暖阁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锦衣卫们都知道,他们老大是真的怒了,不知道这次是谁要承受老大的怒火。他们按着刀柄,绷紧了身体,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绝对不能让老大抓到自己的任何过错!被这些全身阴煞气息的锦衣卫凶狠地包围,几十名贵族小姐都噤若寒蝉。虽然她们出身高贵,但是也都听家中的父兄说过锦衣卫的跋扈阴狠,根本没有哪个冒失地出头给自己惹祸上身。裴玉京冷哼道:“押下去。”
虞三娘既然身上带着宫中秘药,又在皇太孙来魏国公府的时候动手,谁敢保证她的目标真的只是一个女子,而不是皇太孙?也许她本来的目标就是皇太孙,只是因为无法接近,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和皇太孙有渊源的云大小姐。这种行为,已经能够视同谋逆了。两个女牢子听命,将虞三娘胳膊一扭,毫不留情地推着她向暖阁外走去。虞三娘面色惨白地叫道:“且慢!我有话要对白大都督说!”
裴玉京的桃花眼里满是杀机,他眯着眼睛看着明明恐惧之极还拼命挣扎着想要抓到一线生机的虞三娘,声音如同冬日寒冰:“你还有什么遗言?”
虞三娘被他“遗言”两个字刺激得眼睛连眨,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她强忍恐惧,朗声说道:“白大都督,我虽是一个小小女子,也知道锦衣卫监察百官,负责的是国家大事,而不是这种儿女之争的小事!你带着这么多锦衣卫,闯入闺阁女子聚会之所,将我一个小女子抓走,这是滥用职权!”
“白大都督,你身居高位,不思报效国家,却每每盯着女孩子家的小事下手,假公济私,就不怕御史的弹劾吗?难道圣上设立锦衣卫,就是为了让你来管家长里短的这些琐事的吗?”
虞三娘越说越大声:“云夫人已经被你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了诏狱,至今生死不知。难道如今又轮到了我的头上了吗?是不是所有和云大小姐有龃龉的人,即使是无辜弱质闺阁女子,也难道白大都督的毒手?我倒是想问一句,这锦衣卫是天泰朝的锦衣卫,还是云大小姐的锦衣卫?白大都督是圣上的臣子,还是云大小姐的家奴?”
虞三娘的一大串质问响彻暖阁,让在场的锦衣卫和官家小姐们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女竟然有这般胆量,这字里行间都在指责白大都督公器私用,指责他和云紫鸾有不同寻常的关系。真真算得上是言辞如刀!“聒噪!”
裴玉京面无表情地听她说了半天,见她越说越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心中十分厌烦。他挥起带鞘长刀,一下子抽在了虞三娘的嘴上!虞三娘正说得兴起,就被重重一击,一张俏脸被打得猛地后仰,喷出了一口鲜血和几颗牙齿。她也算顽强,即使是挨了这么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痛,被两个女牢子扭在当地不能动弹,还是含着满口殷红,模糊不清地冷笑着:“恼羞成怒了?”
裴玉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女犯携带秘药,本官怀疑她有毒害皇太孙的企图。押下去好好看管!如果她死了,你们都要跟着陪葬!”
两个女牢子应了声“是”,用力扭着虞三娘的胳膊将她押了出去。在场者听到“毒害皇太孙”几个字,全都闭嘴不敢发出一点声息。这样的事情,一旦卷进去,就是灭族惨祸,躲还来不及呢。云轻染姐妹被几个女牢子按着搜身,如果不是女牢子们扶着,恐怕她们早就晕倒在地了。不是一时冲动给云紫鸾下个药吗,怎么就牵扯到毒害皇太孙的事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