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是小敛,擦身子换衣裳啥的,苏柒柒作为婶子,没必要第一天去吊唁,就回空间补觉去了。可季郡王的小敛并不顺利,苏倩云抱着季郡王的尸体,死活不让换装殓衣裳。季郡王一被抬回来,她就将当宝贝藏着的十小瓶灵泉水,都倒进了季郡王的嘴里,希望灵泉水能如以前许多次那样,让季郡王无药而愈。可惜,灵泉水不能起死回生。礼部官员为难地道:“苏侧妃,请让开吧,让我们为季郡王擦身更衣吧!再耽误,尸体僵硬了,就没法换衣裳了。”
苏倩云如疯了一般抱住季郡王的尸体,“不,他没死,他一会儿就会活过来!伤口也会恢复如初!他不会死!不会死!也不能死!”
他不能死!他死了,怎么做皇上?他死了,她怎么做皇后?!太子妃劝道:“苏侧妃,季郡王已经去了,你看开些,放开吧,啊?”
苏倩云疯狂尖叫,“不,不,他没死,他不会死!他一会儿就醒了,一会儿就醒了!”
众人不管对苏倩云有什么看法,现在都不禁为她对季郡王的痴情而感动。仲王妃擦了一下眼泪,感叹道:“没想到,季郡王那般的荒唐,苏侧妃还对他用情如此之深!”
叔王妃也假模假式儿地擦眼睛,“太感人了!”
礼部官员请示太子妃道:“娘娘,您看,这事儿怎么办?耽误了吉时可怎么办?”
太子妃也是湿润了眼眸,轻声道:“将她拉开吧。”
好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抱腰的,掰胳膊、掰手的。苏倩云抱住季郡王的脖子,疯狂挣扎,尖声大叫:“不要!他不会死!他真的不会死!放开我!放开我!”
众人无不被她的‘夫妻情深’而感动,怜悯而伤感地看着她。太子妃哭的抽抽噎噎,大声劝道:“苏侧妃,只是给他擦身换衣裳,不会装棺材里,四弟若是能醒来,也不碍事的。”
小敛是擦身换衣裳,举行仪式放九窍玉、握玉等。尸体放到灵床上,并不装入棺材。苏倩云一听,确实如此,才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季郡王,一刻也不离开。皇宫里,皇上也落下了龙泪。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季郡王,就这么死了!他是心疼这个儿子的,当年季郡王谋朝篡位想要他的命,他还是没忍心重罚,只降了季郡王的爵位,将季郡王幽禁。等消气了,更是解了季郡王的幽禁。可这个儿子,从来没停止算计这个皇位!福公公轻声劝道:“皇上,节哀啊。龙体重要。”
皇上用明黄色的丝怕擦了一下眼角,沉痛地问道:“季郡王的后事操办的如何了?”
福公公作为皇上的心腹,知道皇上的性子,早就派了人在季郡王府,半个时辰报告一次丧事进展。果然皇上问了,忙将季郡王府的事细细地说了。皇上听了,微微意外,“没想到,苏倩云倒是对季郡王一往情深。那升她为季郡王正妃,这样季郡王也有嫡子送终了。”
福公公躬身道:“是!”
皇上总算还没因丧子之痛而糊涂,若是来个追封季郡王为季王之类的,那可就伤了与睿亲王的兄弟情了。圣旨很快就到了季郡王府,苏倩云麻木地接了旨。季郡王已经安置在灵床上,她跪在一边,一直抓着他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容易产生幻觉,她竟然感到了季郡王的脉搏跳动,惊喜地叫道:“活了!郡王活了!有脉搏了!快!太医!请太医!”
太医上前,一摸脉,悲悯地看着苏倩云,“没有脉搏。”
“胡说!我刚才明明摸到脉的!起开!”
苏倩云一把推开太医,自己来摸。只摸到一片冰凉,无声无息。她的眼神执狂,不可置信地尖叫,“怎么回事?明明有的,明明摸到的!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他就会做起来,像没受伤一样!”
一阵冷风吹进灵堂,供桌上的蜡烛和长明灯明明灭灭,白纱幔呼呼作响,迎风飞起。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惧地看着灵床上的季郡王,就怕他诈尸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