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桃看来,只要主子下令将春杏指给小左,小左就是不愿意也一定会服从。春杏拂开了春桃的手,若是王妃叫小左来一问,小左说不想要她,她得多没脸?还是先私下谈谈小左的口风才行。于是,春桃自认为是几个大丫鬟的头领,就帮着春杏去探小左的口风了。“左侍卫!”
小左吃饭回来,刚进了二门,就听到有人叫自己。他一侧头,看到是春桃,顿住脚步,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春桃看看周围有走来走去的婆子和丫鬟,就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左以为苏柒柒吩咐的事不宜让人知道,就跟着春桃去了一座亭子,来往的人能看到他们,但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春桃在小左平静的注视下,脸上有些热,轻咳一声,道:“左侍卫,那个,右侍卫和春兰要成婚了,您知道的吧?”
小左点头,心想春桃不会受刺激,也想成婚,拉他来做配对吧?想到此,他警惕起来,眸色微沉,等着她说下去。春桃被他这害怕被赖上的目光给气到了,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您有没有成家的打算,您看……”“没有!”
小左很干脆地打断她的话,将春杏的名字堵在她的喉咙里,“我目前还没成家的打算,多谢你的厚爱,请另找他人吧!”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春桃看着他迫不及待逃走的背影愣了片刻,突然一跺脚,“干嘛打断我说话?不是我,不是我啊!”
春杏一看她气呼呼的回来,就知道结果了,神情有些落寞。春桃安慰她道:“他没说看不上你,说最近没有成家的打算。你可以继续等等看,也可以观察观察其他侍卫。”
春杏点点头,“多谢春桃姐。”
春桃张了张嘴,却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从此小左看到她,离老远就躲开了,让她特别无语。正是大过年的,府里来拜年的人也不少,苏柒柒捡着与龙天翊交情好的,也见了见一些官员的女眷,搞了些社交活动。她是亲王妃,对方是低阶命妇。她坐主位,对方坐离得老远的下手,中间如同隔着一道鸿沟,也就是例行寒暄寒暄,非常没意思。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年前皇上刚死了儿子,皇后娘娘又‘病’了,大街上也没张灯结彩,但一些店铺门口可以挂两个红灯笼,比往年过节冷清了很多。龙天翊和苏柒柒带着贞慧皇后的长生牌位,去了护国寺,做了水陆道场,将长生牌位烧了。以后也不敢供了,就怕万一再有人偷走做恶。到了晚上,两人去宫里参加家宴。皇上在宴会前宣布了几个赐婚口谕,将司鸿飞十三岁的嫡女和陈丞相的侄孙女指给太子做侧妃,也给仲王、叔王各指了一个侧妃,还给已经满了十六岁的五王爷、六王爷、七王爷赐了正妃。从指婚的人选来看,皇上还是很看重太子的。年龄小定力不够的六王爷、七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司鸿飞和陈丞相都是有实权的重臣,皇子们都挖空心思想拉拢他们,几个年龄小的王爷羽翼稚嫩,想着用联姻来拉拢司鸿飞和陈丞相,没想到皇上如此偏心,将这两大助力给了太子!苏家都已经倒了,皇后说是病了,谁知是不是还活着,没想到皇上还真看重太子,而不是把他当靶子。龙天翊暗暗观察着几位皇子的神色,看样子以后的争斗少不了,不过这都是皇兄一脉的事,他还是抽身退出比较好。司鸿飞的眉头微微地蹙着,皇上这赐婚来的突然,他的小女儿才十三岁啊,还没成年呢!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唉!虽然司鸿飞心理上只觉得小松是亲生的,但对原主的孩子们也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情羁绊,当然希望他们能过的好。今天的宴会没有歌舞音乐,也没有烟火表演和猜灯谜赏花灯节目,是以散的比较早。皇上叫了龙天翊和司鸿飞去御书房议事,苏柒柒拒绝的太子妃和几个宫妃的约请,带着春桃出宫回府。她一袭宝蓝绸缎长裙,上面用同色系丝线暗绣牡丹花纹,用金线勾边,花蕊也是用金线绣成,行走间,牡丹花就如飞出来一般,十分低调奢华。头挽飞天髻,戴着蓝宝石头面,耳朵上坠着的明珠在灯笼的朦胧光线中泛着光泽,很是富贵雍容。“睿亲王婶儿!”
仲王妃和叔王妃从后面追了上来。仲王妃眉间笼一缕轻愁,笑道:“咱们一起出宫吧,路上也能说说话儿,亲香亲香。”
叔王妃笑道:“是啊,自从太后娘娘薨了,皇后娘娘病了,咱们不用进宫请安,见面的机会少了,倒是显得生分了似的。”
苏柒柒以前也没进宫来给那两宫请过安啊,这是暗讽苏家在宫里的人都死光了?反正,没什么好话。苏柒柒淡笑道:“咱们是该好好说话儿,对了,还没恭喜你们府里又要添新人了。”
这一句当真如利箭穿胸,仲王妃和叔王妃差点儿红了眼圈儿。虽然她们府里有妾室通房,但皇上指的怎么能一样?都是正经官员家中的嫡女,身份教养都不普通。叔王妃压下喉头的酸涩,笑道:“多谢睿亲王婶儿了,想来,到了明年我们府里又要添子嗣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多子多孙,家族才能兴旺啊。”
苏柒柒知道,这又用没儿子来讽刺她呢!她才圆房一个来月,要有也没那么快啊!她微微一笑,道:“是啊,睿亲王也这般说。他说啊,得辛苦我了,他的孩子只会是我生出来的。唉,真是的,我常奉劝他多纳几个姬妾,雨露均沾,可是他就只要我,只宠我,说什么都不纳二色,真真是愁死个人儿。”
说着,做出忧愁苦恼的神情。太苦恼了,肿么办吆!仲王妃:“……”叔王妃:“……”这天儿没法聊了!仲王妃瞪了叔王妃一眼,让你再嘴贱!你说你招惹她作甚?!“睿亲王叔真是个专心的好男人。”
仲王妃夸赞了一句,忙转移话题,“看看,今天的夜色真美啊,月亮又圆又大!”
叔王妃连搭话的欲望都没了,笑容僵硬的快挂不住了。几人说着没营养的话,漫步出了宫门,仲王妃、叔王妃给苏柒柒行礼道别。苏柒柒唇角勾了勾,向睿亲王府的车队走去。“睿亲王妃!来臣女马车上!”
苏和郡主的声音从一辆马车里传来,车窗帘子撩开,露出她娇俏的小脸儿。苏柒柒蹙眉,“有事?”
苏和郡主笑道:“有事,大事!不可让别人知道的大事,快上来!”
说着,挤眉弄眼,示意苏柒柒别上车,神色焦急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