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情太多,忙忙碌碌中,也没时间休息了,大家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篝火呼呼的燃烧着,发出‘噼啪’的木材爆裂声。篝火上的铁锅里咕噜噜地开着,营地上空飘着诱人的肉香。苏和郡主一脸地疲惫,看着脚下的地,小心翼翼地走着,就怕地下再钻出一颗人头来。“郡主!”
常子腾的声音传来。苏和郡主抬头,看到常子腾避让到一边。他换上了外穿的软甲头盔,还挺俊的,虽说没有龙天翊那种如渊似海、深不可测的气质,但这身铠甲中和了他身上的斯文儒雅,显得郎眉星目、英气勃勃。苏和郡主眼睛一亮,真心赞道:“常大人穿戎装很好看。”
常子腾低眉敛目,又往后避让了两步,耳根微微红了。这个苏和郡主,真是不知羞,怎么可以对外男说这样的话!有伤风化、伤风败俗!胆看她一脸真诚,眼眸清亮,没有挑逗、轻浮之意,仿佛这赞美一棵树、一朵花,如此而已。苏和郡主从他身边走过去,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一瞥,旋即收回,朝着用饭的帐子走去。狼肉已经熟了,大家撕开烧饼裹上香喷喷的狼肉,大口吃起来。一会儿就要出发,可没时间慢吞吞的吃饭,趁着早晨凉爽多赶一段路。便是龙天翊现在用餐也是优雅迅速,不会耽误大家都行程。吃了饭,就迅速地收拾东西,带足了水,出发了。黎明前的天还黑黢黢的,天边一抹鱼肚白慢慢渗进来。风特别大,吹的旌旗呼啦哗啦地猎猎作响,将马车车厢都吹的像树枝一样摇来摆去。看不到边的戈壁一片荒凉,微明的天边沿着沙漠特有的柔软曲线撒下一片光晕。狂风卷着黄沙呼啸着在连绵不断的沙脊上和沙沟里粗暴地扫过,黄沙如雾一般模糊了天边是曲线。有的地方风受到地形的影响,形成几个旋风柱子,仿佛小型的龙卷风快速地窜来窜去,像是妖魔鬼怪驾风而来,突然间就消失在沙尘里。苏柒柒在空间里,打开电脑,将一个移动硬盘插在接口上,点击打开。龙天翊这一边儿看着,“又让岳母他们帮你查什么东西了?”
苏柒柒道:“我让他们帮忙找的资料,是纺车和织机的图纸,是手工人力条件下最先进的纺车和织布机了。”
龙天翊作为王爷,可不懂纺纱织布这些妇人的活计,问道:“你想从布匹买卖下手?”
苏柒柒点头,拿过纸笔、尺子,将图纸往纸上誊,“棉布要是织好了,比丝绸布料也不差,而且贴身穿着舒服,耐磨、好保存、好打理,用处多、客户群也大。”
龙天翊帮她铺平了纸,“羌族和戎狄族他们都缺布料,正好可以跟他们进行交换。”
他说玩儿朝政的,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用棉布来稳定少数民族。苏柒柒拿起尺子,照猫画虎,交换的羊毛、羊绒,咱们可以深加工,与毛皮一起,销到内地。”
龙天翊帮她削铅笔,“羊绒衣物在北疆发展的不错,牧民的日子好过了,安定了不少。这都多亏了你,不然百姓吃苦,朝廷国库压力很大。”
苏柒柒笑了,“你知道我不同于其他女子,我喜欢做些事情。不愿在后院无所事事,更不会与别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消磨时光。天大地大,江南的雨、塞北的雪更加引人入胜。”
她声音清清淡淡,容色绝丽,神色沉静认真,微微卷翘的睫毛如蝶翅般扑闪扑闪的。樱红的唇像樱桃一般诱人,轻轻抿着坚毅的弧度。龙天翊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这是不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靠才华?”
苏柒柒笑道:“确实如此!”
他大掌在她的背脊上游戈,心底潮涌着浓浓的庆幸和爱意。苏柒柒被摩挲的有些酥麻,扭了扭身子,嗔怪道:“别闹,忙着呢!”
龙天翊将人搂进怀里,在她唇上重重一吻,沉声道:“昨晚几乎没睡,先别忙了,咱们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画。”
说着,将她抱了起来,眼底欲念翻腾。苏柒柒看出他忍得辛苦,意志摇摇欲坠,不由轻笑一声,锤了他一拳,“没个正经。”
龙天翊眉眼一垂,“只跟你一个人没正经。”
两个人温存了一个回合,就相拥睡去了。不光他们,其他人除了警戒的,都在马车里或者马背上闭目养神。今天的太阳不大,中午也没停下休息,有昨晚做的新干粮,有足够的凉白开,大家都凑合着吃了。到了傍晚,队伍进了西疆境地,风沙小了些,入目是一片荒凉。为数不多的田地里也没有人耕作,稀稀拉拉的房屋低矮破旧,连个人都看不到。四处一片死寂,连个活物都看不到。众人的神情都肃穆下来,这里的贫瘠比想象中要严峻的多。小左在马车外,沉声道:“主子,斥候来报,前面有一个荒败的村庄,只有几户人家有人,还是老弱病残,村子里有口井,我们要不要去那里宿营?”
龙天翊道:“在附近扎营,不要饶民。”
有人住,就有水源,牲口不用省着喝水了。苏柒柒掀开马车的车帘看过去,只见这土黄的背景色调中有二十座低矮破败的黄土房子。“这房子也太矮了吧?这边的人不是人高马大吗?人在里面能直起身子吗?”
龙天翊道:“这里风沙大,昼夜温差大,冬天寒冷,又不会下大雨,所以他们把房子一半建在地下,冬暖夏凉还防风。”
苏柒柒感叹道:“真不能小瞧劳动人民的智慧。”
队伍在小村子外扎营。苏柒柒下了马车,问道:“还有几天到目的地?”
龙天翊道:“后面的路好走了,三天就能到。”
高仁从马车上下来,跳来跳去的舒展筋骨,突然指着苏柒柒的脖子惊叫道:“大小姐,您的脖子怎么红了两块儿?可是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