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清放在她背上的手一僵,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眼眸顿时变得深幽不可测。“奴才在书中看过。”
外头路过的更夫敲响了铜锣,明姝迷迷糊糊的听见一声“酉时已至”,随即所有的思绪便被男人的手掌控了。许久之后,随着天边落日散尽最后一丝余晖,整个房间也彻底的陷入黑暗。明姝从无法言喻的战栗中醒过神来,便发现一团阴影跪在地上。她脸上带着一抹慵懒的餍足神色,支起身子疑惑地出声,“陆晏清?”
陆晏清的声音沉而闷,“奴才罪该万死。”
他这话又让明姝响起了方才自己在男人手下不住颤栗的狼狈模样,脸颊泛起红晕,她轻呼了一口气,竭力稳住声音。“你不必自责,此事不是你的错。”
屋内视线昏暗,明姝只能大概看清楚陆晏清的轮廓,许是黑暗助长了她的胆子,又或许方才一番亲密接触,明姝将一直想说的话脱口而出。“我一点都不怪你。”
“陆晏清。”
她忍着羞意,继续道:“其实我心悦你,所以我才愿意你对我做那种事……”明姝能看到陆晏清身子一颤,在黑暗中抬起头,看向了她。无端的紧张起来,明姝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等着男人的回应,就在此刻,陆晏清突然站起来,看向门外。“主子,有人来了。”
明姝一惊,下意识地揪紧了被子。她身上的药效已经散了,“把我的衣裳来过来。”
将衣裳递给明姝,陆晏清立刻转身出了屋子。明姝利落的穿好衣裳,亵裤还是湿的,但小衣摸起来却是干燥的。明姝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深想,她整理好妆容,将要开门时听见陆晏清的声音。“王爷,主子就在里头。”
是父亲!明姝心里一喜,连忙打开门,便对上镇南王和兰枝担忧的眼神。明姝心里的委屈涌上来,“爹爹……”镇南王神色柔和,安慰似地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没事了,别怕。”
兰枝眼睛发肿,看起来是哭过,哽咽着说:“主子,都是奴才的错!”
“我这不是没事吗?不哭了,别担心。”
明姝轻声说了一句。镇南王的目光落在陆晏清身上,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都被他压了下来。“爹爹带你回家,你娘还在家中等着消息。”
回到王府,明姝被镇南王送到了竹院,他则去了书房。书房内,陆晏清已经跪在里头。镇南王站到他跟前,面无表情地问:“你在何地找到阿姝的?”
陆晏清低垂着头,声音很淡:“在大皇子的私宅内。”
饶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镇南王还是震怒了。他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咬牙念了一遍大皇子的名字,继续问:“那个畜生想对阿姝做什么?”
“奴才赶到之后大皇子欲对主子不轨。”
书房内骤然安静下来,好半晌,才响起镇南王怨恨的怒骂声,“沈敬这个畜生!”
他绕到书桌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心中的暴戾,再度看向陆晏清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你既找到了阿姝为何不带她回府?”
陆晏清一言不发。镇南王等了半晌,还不见他回话,目光沉下来,“陆晏清,本王在问你话。”
“事涉主子,若是王爷想知道原由,不若去问主子。”
“放肆!”
镇南王身上骇人的压迫气势直逼陆晏清,“你竟敢如此跟本王说话?!”
陆晏清神色未动,还是先前那句话,“王爷恕罪,奴才只对主子一人忠心,没有主子的允许,奴才什么也不能说。”
镇南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挥手让他退下。主院,容氏抱着明姝哭的双眼红肿,抱着她说了好多话,才压下心疼,问道:“阿姝,今日发生了什么?”
明姝略过了离开沈敬私宅以后的事情,将余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氏。容氏惊愕地看着她,“是大皇子做的?!”
明姝淡淡的点头,还不忘给陆晏清说好话,“若不是陆晏清及时赶到,女儿如今已经被沈敬那个畜生给……”容氏心有余悸地抱住女儿,“陆晏清是个好的,他是个好的,娘一定让你爹爹好好赏他。”
知晓女儿今日定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容氏就哄着明姝在竹院歇下,她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直到亲眼看着女儿睡着,容氏才来到书房内。镇南王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过来,起身来扶她,“阿姝睡下了?”
“嗯,睡下了。”
容氏压着怒意道,“阿姝是被沈敬的人掳走了,他怕是打着污了阿姝身子强逼着镇南王府站到大皇子阵营的算盘!”
“夫人放心,我定不会放过他。”
镇南王危险的眯了眯眼,“阿姝可有同你提起,她被陆晏清从沈敬手中救出之后为何没有直接回府?”
容氏道:“她是担心大皇子的人追上来,便挑了王府所在的反方向跑,路过兰枝那丫头的宅子,便进去躲了躲。”
镇南王和兰枝确实也是路过,兰枝发现宅子的大门被打开过,两人这才进去查看,没想到明姝果真在里面。镇南王没有怀疑这个理由,放下了心底的疑虑。“阿姝此番受了惊吓,你这些日子好好陪着她。”
容氏点头,“我知道。”
王府内暂时平静下来,但大皇子此刻却是热闹极了。沈敬本身就是个重欲急色之人,他手底下的人下的还是极猛虎狼之药。沈敬方才昏迷中苏醒过来,便被药效冲昏了头脑,把府中的十几个侧妃侍妾全唤到外间。一整晚,里屋的娇喘吟哦之声未曾断过。候在大皇子府的太医脸色青白,害怕的双腿直打哆嗦。大皇子这么闹下去,怕是会死在女人床上啊……一直到天色泛白,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惊恐地尖叫。“啊——来人!殿下晕倒了!”
太医颤巍巍地进去一瞧,沈敬脸色青白,两眼翻白,全然是一副被欲色掏空了身子的症状。便是这般,他那处还没有歇下来过。太医给沈敬诊治了一番,最后只能隐晦地跟侧妃柳氏提了一句,“殿下今日算是伤了根本,若是日后还想有子嗣,还请侧妃告诫殿下,定要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