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间厢房在正中的位置,此时那道门虚掩着,看不清里头的情形。姜姒没有过多犹豫便走了进去,推开门时动作滞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走进去。待她将门半掩上,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匆匆跑开。走进屋内便是一张圆桌,左右两侧视线所及之处皆不见人影。姜姒面色无常的坐下,余光却扫到床榻后的帐幔无风自动,她心道来了。佯装害怕的起身,盯着那处喝道:“谁在哪!”
下一秒,一个面容凶戾的壮汉从帐幔后走出,他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姜姒身上,像打量一件货物一般打量姜姒。姜姒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脸上露出惊惶之色,仿佛被吓破胆一般,“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美人别怕。”
壮汉声音粗重,眼中的淫邪之色让人看了忍不住作呕,“大爷教你快活快活。”
到了这一步,姜姒哪能不明白徐容婉的算计,她这是又想故技重施毁她清白?怕是没有这般简单吧。在此处看见壮汉,更加坚定了姜姒心中的猜测,长公主府一定有人在帮徐容婉,只是这人会是谁呢?她在思索之际,脸上佯装出来的害怕之色不自觉便消失了,这令对面的壮汉心中诧异万分。雇主不是让他玩弄的女子是个胆小怯弱之辈吗?为何他感觉不对劲……几年行走江湖培养出来的直觉让他觉得此此事诡异,壮汉在银子和命之间犹豫了一瞬,方才抉择出来,正要说话,便察觉到背后一股凌厉的杀意袭来。他身后有人?!此人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为何他丝毫没有察觉?!他头皮一麻,正要转身,后脑骤然一阵剧痛,都来不及惊呼出声,便双眼翻白倒在地上!裴临寂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哪壮汉身后。重物倒地声拉回了姜姒的思绪,她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壮汉,走向裴临寂,“如何?”
裴临寂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姜姒接过一看,正是她的字迹。只不过此张纸条比她的多了几个字。巳时六刻,北二侧第三房有事相商。比她足足晚了一刻。姜姒冷笑了一声,“原来她是打着这副算盘。”
在徐容婉的设计中,若裴临寂当真巳时六刻赶来,瞧见的怕是她被壮汉凌辱的景象。徐容婉当真恨她入骨,想要揭穿她与裴临寂的“奸情”不说,竟还想让裴临寂亲眼看她被人凌辱。裴临寂眉眼冷沉,虽与平时一眼面无表情,可观他的脸上细微之处便能发现他此时怒极了。姜姒在他出声前,讨好般的拽住他的手,“你别生气。”
裴临寂垂眸,用那双黢黑的眸子看着她。姜姒知道他一定是责怪自己又以身涉险,她道:“我知道你就在我身后,所以才敢过来。”
“为何一定要过来?”
她明明知道此处有陷阱,为何还要来?姜姒拉着他的手解释道:“明辉堂中有人被徐容婉收买了,与其我自个麻烦的去查,不如让他自己暴露出来,再者徐容婉此时见我中计一定很高兴……”她讥讽地勾了勾唇,“她辛苦筹谋几日,我哪能让她什么滋味也尝不到。”
设想一番,待徐容婉寻着借口过来,料定她已经被人欺辱,带人来捉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时,她的表情一定十分美妙。裴临寂已经明白过来,想起她之前的交代,已经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姜姒问:“被徐容收买的那人可抓住了?”
“我让钟涿去了。”
裴临寂声音低沉。姜姒弯起眸子一笑,“那便等着看好戏吧。”
想到什么,她笑容一凝,抬眸认真的看着裴临寂,“你可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裴临寂眸光一暗,突地挟制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在她唇角处轻轻一笑,在姜姒发出轻微抽气声时含笑说:“我就喜欢这样的阿姒。”
……徐容婉双手交叠在一起用力握紧,脸上表情十分怪异,一副克制不住欣喜却又只能死死压抑的神色。这时候,姜姒一定被她找来的人压在身下身下折辱,她为了给姜姒送这份大礼,可是寻到了作恶多端令衙门头疼不已的采花大盗。有多少女子折于他手都数不清,单凭姜姒怎可能在他手上逃离。她身边那侍卫今日当差,定是不能随意离开,她让人送过去的纸条上只叫那侍卫巳时六刻过去。被人凌辱时再看见心爱之人,姜姒一定会万分绝望吧?便是只想到这些,徐容婉就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姜姒一定想不到,自从发现她与那侍卫的私情之后她没有离开长公主府半步,却将一切都谋划好了。便是露陷,此事也查不到她头上。姜姒一定想不到,她还会用同样的招式对视她!徐容婉端着酒杯的手都欣喜的微微颤抖,她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时辰,故意打翻了酒杯,褐色的茶水尽数浇在她身上。她脸色苍白发出一声惊呼,“啊——”众人听到声音看了过来,便见徐容婉捂着小腹,十分难受的模样。长公主目光落在她腹部,面色微微一变,猛地站起身,“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