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酒楼的厨子。宾客随意落座,姜姒便挑了角落坐下,一边吃着点心,目光漫不经心的扫看四周。小容氏不是安分的性子,当真会老实的在背后藏着?……此时,徐容婉屋内,她面上一改在人前的柔弱可怜,满是怨毒之色。没一会儿,屋外走进一名垂着头做婆子打扮的女子,她弓着身进屋,走到徐容婉面前时才抬起头。正是小容氏。她道:“这宁泰长公主仗着权势欺辱我儿,今日这一出,过不了多久便会这些爱嚼舌根的的夫人们宣扬出去。”
小容氏冷笑一声,“婉儿,宁泰长公主此番来此怕是为了瑞儿,这些高门大户私底下做多了去母留子的戏码,宁泰长公主独占驸马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女子进府。”
徐容婉面色凝沉的点头,“娘,我知道。”
长公主有所图谋,她亦不是傻子。在她身怀有孕之时长公主便对她多番为难,如今孩子已然平安生下,长公主岂会容她。徐容婉蓦地攥紧手中的帕子,想起方才瞥到姜姒那一眼。姜姒那张脸,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如此夺目,有她在,自己永远只是陪衬!徐容婉心中恨得咬牙,紧抿着唇角,眼中泛起阴郁之色,这副神情显得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阴森可怖。“婉儿?婉儿?”
小容氏唤了好几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徐容婉一直没有反应,直到小容氏用力攥紧她的手,徐容婉方才回过神。“娘?”
小容氏笑着道:“不必担心,瑞儿并非驸马欧阳宣的儿子,他可是皇孙,长公主纵然是想抢,她能抗旨不成?”
她们母女俩都指着这个孩子一跃成为人上人,往日里皇帝如此疼宠大皇子,若是得知他尚有遗孤在世,想必是会爱屋及乌。徐容婉脸上的笑意深了。“爹想靠着瑞儿升官发财,此事他一定会尽心去办。”
小容氏不知想起什么,脸色一阵青,冷嗤了一声,却也并未说什么。徐容婉观小容氏的脸色,便知道她这又是在责怪徐琮无情。……姜姒慢悠悠地用了不少点心,一面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席上众人。孟雪兰虽说出身不高,可也是个会哄人的,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哄的原本脸色铁青的长公主和缓了许多。徐府想来没有多富裕,今日却请了京都城最有名戏班子,自然,也是最贵的戏班子。姜姒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徐琮此举的用意。旁人以为他请戏班是为了贺喜热闹,实则,他多半是想借戏班这些戏子的口,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只要坐实徐容婉诞下沈敬遗孤这件事,老皇帝便不可能不认。姜姒端起茶杯,神色莫测的笑了笑。接下来小半个时辰都无事发生,直到徐琮这个男主人出现,对着长公主恭敬行了一礼之后,笑着道:“长公主,臣先前去佛寺中给瑞儿请平安符,寺中大师曾说若瑞儿能得本朝地位最尊崇的女子赐福,这一声必将平安顺遂。”
“所以臣斗胆,想请长公主为瑞儿赐福。”
姜姒与母亲容氏对视一眼,容氏压低了嗓音,“他这番话说出来,长公主怎么可能拒绝他。”
姜姒笑了笑。地位最尊崇的女子。澧朝如今并无皇后,宫中的许贵妃纵使掌了六宫,可她说到底还是妾。长公主是老皇帝的亲妹,向来自诩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徐琮这一番话,算是夸到点了。果不其然,原本因着徐容婉对徐琮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宁泰长公主面上当即露出和缓的笑意,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她笑道:“不过是件小事,本宫自然不会拒绝。”
“何况本宫第一眼瞧见瑞儿那孩子便觉得面善,对他喜欢的紧,也希望他能一生平安顺遂,能为他做些什么,本宫求之不得。”
徐琮连忙谢恩,“多谢宁泰长公主!”
一旁的孟雪兰面上带着笑意,可心底里却满是疑惑。徐郎何时去过佛寺,她为何不知?府中之事她了如指掌,分明记得徐琮这些时日压根没有离开过京都城,他又从何去拜了佛寺?若没有去,他又为何要说谎诓骗宁泰长公主?孟雪兰心中满腹疑惑,但在外人面前,她却不敢透露一丝异样。她面上笑着,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