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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偏僻,虽然有猪和牛,但是大队长安排了住在这边的下放人员照顾,别人没事也不会往这边来。
那些负责打猪草的老人小孩和孕妇,也都是把猪草交到大队部,再由大队长安排的人在下工的时候用牛车拉过来这边。 至于会不会担心这些下放的人员对猪和牛使坏,大队长是不担心的。 这些人来和平大队的时候,大队长都了解了他们的过往——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一个大概。 当时大队长就对他们说了,除了上面来人进行检查,他对他们没什么过多的要求,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上工,他虽然不会给他们提供多好的生活条件,但至少不会像外边那样为难他们。 而且他们这个情况,除了好好待在和平大队外,在别的地方寸步难行,大队长也不担心他们使坏。 几年下来,大队的猪和牛都被照顾得很好,大队长和社员们就更加不担心了。 徐舒馨安慰了六姐,开始给她爹说刚才遇到的老爷爷的情况,“爹,老爷爷都生病了,宋爷爷为什么不给他看病啊?”这话徐青木没办法回答。 他还在想要怎么回答小闺女呢,徐舒馨又说话了,“爹,既然宋爷爷不肯给老爷爷看病,我们替他抓药行不行啊?”
“这恐怕不行的,看病不是简单的抓药就好了,得对症下药才行,而且就你宋爷爷的医术……怕是看不好老爷爷的病。”
“是这样的吗?”
徐舒馨问,“爹你等我一下。”
她又跑回小屋。 陈军此时还坐在门口那里,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徐舒馨的到来都没觉察。 还是徐舒馨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才发现徐舒馨。 “咳咳,小娃娃,你怎么又过来了?”
“老爷爷,我去宋爷爷那里给你抓药,你吃了能好吗?”
她这话也算是变相地回答了她为什么要回来。 陈军听了他的话后愣了一瞬。 说实话,他来和平大队这么多年,社员们对他们这几个特殊人员都是漠视的状态,有些孩子甚至还会拿小石子砸他们,嘴里说着一些恶毒的话。 徐舒馨还是第一个敢靠近他甚至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他之前也见过徐舒馨几次,但以前的徐舒馨的行为和一个傻子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看来,她这是好了后有一颗赤子之心? 陈军的视线停留在她脑袋的纱布上。 看来是因祸得福了。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善意,又或者是因为对方的年纪,陈军对她没有什么防备。 他朝她善意地笑笑,说道:“咳咳,小娃娃,药是不能乱吃的,好了,你爹在等你,你快回去吧。”
说着,他从地上站起来。 别看他现在晃了个神,其实他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徐舒馨不死心,又问他,“那你知道你要吃什么药才能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帮对方抓药,只是跟着自己的直觉走。 而且她这话也不过是顺嘴一问,没想到对方顿了一下,然后还真说了一串药名出来。 等他说完后,徐舒馨一口气重复了一遍,问他,“是这样吗?”
陈军瞪大眼睛看她,“你全记住了?”
“很难吗?”
徐舒馨反问。
陈军:“……” 他才说了一遍啊一遍! 要是他小时候有这天赋,哪里需要日夜不停地背诵药方、医脉,还有那些大部头医书? 可以说,他能有现在的医术,都是靠自己辛勤的汗水一点点积累的。 “很难。”他说,看着徐舒馨的眼神有些复杂。
要是以前,他看到这孩子的天赋,一定会收她做弟子,但是现在…… 摇摇头,把心里的那些念头甩掉。 收徒什么的,他已经怕了,人心隔肚皮,若非几年前那一场风波,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善良老实的面皮下竟然是一张恶鬼的嘴脸。 “可是我觉得不难呀。”徐舒馨不知道陈军心里的想法,她见陈军沉默下来,就问他,“就只有这些了吗?”
“对,只有这些了。”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来。”
说完,徐舒馨又蹬蹬蹬地跑回徐青木的身边,把要抓的药材说了一遍,“那个爷爷说按这个抓药,吃了就能好了,爹,咱们可以去宋爷爷那边抓药吧?”
“可以,不过馨馨,你刚才说的没有错吧?”
徐青木不确定地问。
药这种东西,那是万万不能出错的。 要是错了,只是没有效果还好,要是情况严重的话还会要人命的。 到底事关人命,徐青木不放心,大着胆子牵着小闺女去找陈军。 在陈军面前,尽管是为了帮助对方,但是徐青木这个农家汉子还是有些局促,“那个,老,老爷子,馨馨刚刚说了一串药材……” 陈军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小丫头说的没错,咳咳,就是那些药材,你这闺女是个聪慧的,若是好好培养,咳咳,以后定会大有作为。”尽管陈军不常关注和平大队的事情,也听了一耳朵关于徐青木家的事。 多数都是说他是绝户头,接连生了七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以后没有儿子养老送终什么的。 陈军也只是听听就过了。 虽然他对这种愚昧思想不认同,但也从不发表意见。 没想到,今天他和徐青木还有他的闺女有这样一场缘分。 徐青木不懂陈军为什么是坏人,又为什么被下放到他们这个乡下地方,但是他有眼睛,他觉得陈军看着就是厉害的文化人。 既然陈军这样厉害的人都说自己小闺女聪慧、大有前途,那就一定是真的。 他突然生出了要送小闺女去读书的念头,“等家里日子好转了些,我一定送她去学校。”
他又对陈军说:“既然这样,那我带馨馨去给您抓药。”
“谢谢,只是我身无分文,也没有什么可以抵给你当药钱的。”
他这是实话,他们这些身份特殊的人,劳动只能换来粮食,并不能像社员那般年底能用工分换钱。 “不用不用,不值多少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