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前院,太监正在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妖兽暴动围城,县令苏寻组织百姓抵挡得当,护国土不失,保国民不亡,其忠勇可嘉,故此升其为开阳郡郡丞,着其即日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臣接……”苏寻刚想上前接旨。然后宣旨太监就笑眯眯的打断了他:“苏县令莫急,还有呢。”
“还有?”
苏寻一愣,然后又退回原位等着听旨。宣旨太监再次打开一张圣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青州府开阳郡陈县县令苏寻有长姐名月,年方双十,端庄贤淑,通晓琴棋书画,特赐予二皇子亮,允其成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轰!苏寻脑子里轰然炸开,紧接着就被无尽的杀意充斥。二皇子知道苏寻干了什么。苏寻也知道二皇子想干什么。他想找死!苏月也是俏脸煞白,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苏县令,还愣着干什么?惊喜过头了吗?赶紧接旨啊。”
太监见苏寻一动不动,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他什么时候被人怠慢过。苏寻依旧是不为所动。苏月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准备上前接旨。“天使请回吧,这旨,我不接,我阿姐也不会嫁给二皇子。”
苏寻先一步开口了,看着天使语气冷硬的说道。苏月呆呆的看着苏寻。前来宣旨的队伍听见这话都直接懵逼了,没想到苏寻居然拒不接旨。这还是此朝从未有过之事。宣旨太监脸色冷了下来:“苏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违抗皇命,是要砍头的!”
“大好头颅在此,谁能取之?”
苏寻往前一步,一改先前听旨的恭敬,气势睥睨天下。反正都是要造反的,既然二皇子那么想玩儿,那就提前腾出手陪他玩儿玩儿,就怕他玩儿不起。宣旨太监直接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又惊又怒地指责苏寻:“好啊你,你……你这是要造反啊,来人,快给我拿下他!”
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怕是深受重用,但目前也只是个县令而已。不仅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敢违抗皇命,简直是该死!“呛啷——”他身后的侍卫瞬间拔刀。“左右何在!”
苏寻一声令下。“踏踏踏踏……”刹那间,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群披甲士兵手持长枪劲弩而至,围住了宣旨的队伍。看着冰冷的枪尖和箭锋,几个拿刀的侍卫面面相觑,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了起来,不停地往拢靠,这样才能让他们找到一些安全感。“苏寻,你……你敢私藏甲胄劲弩,你……你必死无疑,还不快束手就擒随我回宫认罪,还能保证你家小平安。”
宣旨太监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还是能够稳得住,只是脸上的汗水流得更快了一些。秀秀和苏月都是俏脸发白,她们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却都没说什么。“杀了此人如同谋反,谁敢上前为我斩之。”
苏寻伸出一只手遥指主事太监。“属下愿意!”
所有人毫不犹豫,几乎是同时向前踏了一步,气势如虹。宣旨队伍被吓得魂飞魄散。“放箭!”
苏寻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要,苏大人饶命……”主事太监眼中闪过一抹惊恐,瞬间下跪。可是已经晚了。“噗呲!”
一只箭矢直接从他喉咙穿过。“啊!”
“啊!”
“噗呲!”
一波箭雨,宣旨队伍十余人甚至是来不及反抗就倒在了血泊中。“去,传我军令,集结城内所有军队守住城门,维护城内秩序。”
“末将遵命!”
一人领名而去。“其余人留在府中保护我家眷。”
“是,主君!”
“阿姐,娘子,你等且在府中静候。”
苏寻回头对苏月和秀秀说道。“小弟。”
苏月突然喊道,然后红唇蠕动吐出两个字:“小心。”
苏寻对她露出一个笑容,虚空一抓,一柄刀飞入手中,然后随手一斩,直接砍下主事太监的脑袋。随后一手持刀,一手提头,大步流星跨门而出。鲜血一路滴滴答答,沾染了不少在白色的袍角上。“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县令提着谁的头啊。”
“好像是刚刚进去那个太监。”
“什么?太监,那可是皇上的人啊,这怎么得了。”
看这苏寻提头出来,苏寻外面围观宣旨天使的人都是神色大变议论纷纷,不少聪明人已经猜到了什么。“诸位乡亲且听我一言!”
苏寻运行法力喊道,所有人都感觉震耳欲聋,纷纷安静下来。“我手中此獠,正是那宣旨阉人的狗头,我杀了他等同谋反,诸位乡亲可知我为何要反?”
众人没有说话,等着听下言。苏寻声音提高了分呗:“因为那京中二皇子贪恋我阿姐美貌,居然想强娶阿姐,诸位乡亲,我能忍吗?”
众人听见这话都是露出了了然和愤慨之色。他们大多数都是看着苏寻和苏月长大的,自然晓得姐弟俩的感情。只要苏月不想嫁人,那莫说是皇子要娶,就是皇帝要娶,苏寻都不会答应。更何况遇到灾年,苏家可没少接济给城中百姓,大家对于苏家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就苏寻以前那么混账,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活到今天,毕竟陈县这种偏远之地可不缺狠人。只是每每恨不得杀了苏寻时又想到了苏月的好罢了,看在她的面子上众人才对苏寻一忍再忍。所以苏月在陈县颇得民心。“此为其一!”
众人纷纷愕然,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其二,我进京赶考走了月余,本以为我陈县偏远已经足够贫苦,未曾想一路上皆是民不聊生,百姓没有活路,官府却还在换着花样加税。”
众人听见这话都是默然,因为感同身受,陈县如果没有苏府,他们恐怕也是这个下场。“而等我到了玉京,各个官员全是高门大户,吃着美酒美食,赏着美姬乐舞,对外地灾情充耳不闻,贪墨赈灾银两挥霍无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此大楚,何能不亡!”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我苏寻,为民而反,成则改天换地肃清一空,败则以我之血激励后人!诸君可敢从之?!”
人群在片刻的沉默后,瞬间是宛如山洪海啸般爆发。“反了!草踏娘,老子也反了!”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不想我儿子也跟我一样过苦日子!”
“反踏娘的,苏府年年赈灾,老子也是有良心的!这条命卖给苏家了!”
不足半刻,陈县全城皆反,城头变幻大王旗,早就准备好的黑底红字苏字旗迎风招展。太虚历1753年,楚地陈县县令苏寻举起反旗,自号九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