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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地下黑市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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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适合当皇城司的刀卫啊,你瞧瞧,我不会用刀。”

玉还想挣扎一二,被亦一句话给堵死了。

“你瞧我像用刀的?皇城司一百零百人,又不是人人都靠武艺吃饭,据我所知天罡就有三位,凭医术、巫术、神速闻名天下,往往武林高手破不了的奇案,到了他们三手里,要简单许多。”

抓壮丁,还是天底下最壮的打手,亦不再可惜江州的偌大家产充公被收缴,钱可买不来天下第一的投靠。

宋王头衔、皇城司统领、遥领两江兵马总督,怎么看都是帝王之下第一人,更难得的是,有了玉,自己虚头巴脑的名头换成实权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皇城司天罡第一,便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存在,玉.....

“败回东京了。”

官人不在意手下厮打得多凶,他只需要有人使唤,下回需要用上皇城司时能有人接下圣旨。

败与亦共存的现象极为尴尬。

“他是皇城司的头头?”

玉也是第一次在白日里见到皇城司,一百零八人,应该没有,截江削藩,真以为王爷官差们没养一二高手?

皇城司归来的模样十分凄惨,天罡卫三十六剩三十,能被列入天罡,可想而知他们定是天下前百的存在,至于地煞七十二,不存一半,还有伤残被抬回来,建制不成。

亦与败就这么在官道上互相瞪着,二人谁也不让谁。

亦要权,败也不愿当后辈棋子,两人都在等,等对方低头。

“要不进衙门再聊,在官道上对峙有些不体面。”

玉给了个折中的法子。

败起先以为亦身边人是从两江带来的阿猫阿狗,并不在意,要不是被手下扯袖子提醒,差点忘了京城还有头号人物。

“你没走?”

败很好奇,东京四面城墙三面倒塌了,户口百不留一,按理说天下第一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亦倒是抢先一步,“我要他留下的,如今玉是皇城司乾坤堂客卿打手,必要时可赋予天罡卫权行走京城任何地方。”

气是真气到了败,败年过花甲,习武的原因身子还硬朗着,用他的话来说,总能熬到玉走出东京闯荡江湖的时候,哪有年少人能拒绝得了见识江湖豪杰的诱惑。

在火龙吞城消息传来的瞬间,败真想从死人堆人立起桌椅摆放酒水好好庆祝一番。

令他最难受却又不能发泄的是,玉本来该走了,却被自家人留下来了,哪怕不认圣旨,不认皇城司首领,亦就是他亲自从两江请来的助手,葬送两江的关键人物。

难道一路上的计划都错了?

败不禁怀疑起自己与官人制定的计划了,留下玉也是其中一部分?

“皇城司不需要客卿,一百零百卫聚首东京,宵小之辈来犯,必叫他大卸八块分批运出去。”

“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契约已立,付了定金,不能再反悔了!”

亦不动声色踢了一脚还在思索的玉。

契约?不是口头约定吗?

定金?难道我真收了钱......难道收的钱在路上掉了?

“是的,签了契约还收了定金,我也不能拂了‘两江第一’的面子,从今天起诸位与我也是同仁了,烦请多多照顾。”

同仁?

归来的一百零八卫还没搞清状况。

他们只知道在出京前,天罡三十,全天下最厉害的三十人,时时刻刻都盯着这位‘同仁’,不过出京走了趟两江,要命的对头成了同仁?

一百零八卫不敢回复,都盯着败,他们更希望与强者做敌人,而不是与敌人做朋友。

“有官人的委任状?”

败脸上清白变幻,拿不准如今是何状况。

亦从胸口掏出令牌,不大,没有字,雕刻了条龙,龙很丑,没画眼睛没雕爪子,“官人授我招募之权,如今皇城司死伤惨重,是用人的时候,玉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符合皇城司只收天下闻名者的规矩。”

“你确定?”

败眯着眼,手不受控制去摸腰间的短刃,死个刚继任的王女,官人不会与自己翻脸的。

“确定!”

亦也拔出宝剑无尘,她向来瞧不起前人武艺,哪怕是前天下第一。

自己可是要成为当今天下第一,怎么能怕了前任?

双方又对峙了许久,都没出招。

玉有好性子,本想一直看下去的,天要好一会才会黑,人也都能等,至于在等什么?玉后知后觉才明白,对峙中的两人不是在等对方妥协,而是等他,等玉一个说辞,一个退步台阶。

“不败前辈,亦性子直,更是两江第一好手,如今京城百废待兴,官人提拔一二新人不为过,你看看要不您老人家领着天罡卫护卫龙城安危,亦统领地煞卫保证京城不乱?”

败简单思索后,确定了一件事,玉真打消了走出东京的念头,而且与亦关系斐然,自己可以不在乎王女,却不能忽视玉还留在京城。

奸夫yin妇,败心底痛骂一句。

任谁数年辛苦比不上她人生下来就有的,都得骂娘。

“哼——玉公子所言公平公正,就依玉公子的法子来办。”

亦还是不愿让开路来,直到被玉用力扯开,一百零八人才顺利回到皇城司府。

“疯了?那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百人,仅凭你一人还是别全得罪了。”

玉好言相劝,女捕快摇身一变成了自己上司,他可不愿上司是个被同僚排挤的主。

“现天下第一怕前天下第一?”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江湖侠客,有恩必报,有仇即止,不伤及无辜,咱们与败也没有恩怨,能不交恶是最好的。”

“胆小怕事。”

玉倒无所谓,被辱骂一句两句,比起戏书里寻人千里,为报旧仇,被骂被看不起可算不得什么。

..........

“皇城司第一个任务。”

玉本想回到花魁街歇息,东京百废待兴,三面城墙都给烧没了,哪还有恶人给皇城司惩治。

出乎意料,玉头一天当班,连契约都没来得及签,就要去办事。

“原华东池下挖有地窖,东城门更有前朝留下的地下牢狱,听闻火龙爆炸时令两地相通,引来不少人在里面贩卖禁品。”

“黑市?”

“大差不差,近来又是外乡人蜂拥入京的日子,四海带来的各种物件数不胜数,三面城门没拦住,就要我们皇城司出马了。”

“刀剑?”

玉眼中一亮。

“刀剑?什么刀剑?”

“就是刀剑生意啊,东京禁止两尺长的兵刃,以前寻遍整个京城也没工匠打造真正兵刃,都是些短刃匕首在摊子上贩卖。”

“哦?不会去黑市寻一把?”

玉挠挠头,脸色更尴尬了,他认为侠客没有刀剑又不能喝酒是件容易被耻笑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在京城数十载,一直都不清楚有没有黑市。”

“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亦没想过他如此单纯,有人的地方便叫江湖,江湖难逃要打打杀杀,生死搏斗谁不希望有把趁手利刃。偌大东京百万人,哪会没有刀剑贩卖。 “笨死了,既然要来皇城司当客卿,怎么能没有把好兵刃呢,明日我替你要来客卿令牌,以后京城遇到巡查也不用怕被收走。”

玉倒没怕过官差,平日里都是官差躲着他,他是真不晓得京城有打造兵刃的地方,以天下第一的名头,也没黑市主动来推销兵器。

两人往东边去,人少了许多,来京城入户的,多是南边逃难来的,两江、青州、楚地,此三地富饶却不安稳,都想迁到帝王脚下好做生意。

这就有了南门人攀废墟而入,东门门堪罗雀的地步。

当然,从东门满载而归的马车倒有不少,油布蒙着,叫人不知载了何物。

“看来黑市生意比想象中要好。”

“不应该啊,火龙昨夜才散去,就算今朝有商人运来百车黑货,也不能就开市热卖了啊。”

亦也觉得玉的分析颇有道理,在昨天下定决心前,她自个都不能想到会用火药点了东京,为何黑市料到了还从中获取利益呢?

东华池立着两人,油胶色,二人到死下面都没分开,正是东门营帐百夫长与皇帝宠爱的董贵妃。

“啧啧啧,前有董贵妃偷情,后脚今岁进士骑了后宫,官人莫非真是太监,如此都不生气,也没人来此推倒二人尸体,留在东华池让人看笑话。 ”亦越来越佩服官人了,在妻女问题上,官人看透本质,不在意自己头顶戴了哪种颜色的帽子。

“请问可有兵刃售卖。”

玉一眼看出了蹊跷,东华池与尸体交合的,可不是董贵妃,是个活人。

画成尸体裸露的姑娘被吓了一跳。 “公子好眼光,我从今朝扮尸体,路过不下百人,有武林好手也有眼光毒辣的商贾,就公子勘破了小女子的伪装。”

姑娘踮起脚努力让下半身离开尸体的棒槌。 “公子能勘破伪装,想来是近些年来名满东京,以‘奇’闻名天下的玉公子了,主家对玉公子仰慕已久,请到地下一叙。”

“啧,与尸体交合,难怪没人愿相信是活人在扮尸体。”

亦胃里翻江倒海,自诩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她,也不得承认,眼前的姑娘是个狠人。

姑娘嫣然一笑,也不在乎裸体被人看去,还努力扒开双脚让亦看清里面,“不试试怎么知晓滋味呢?”

玉不得不承认,黑市比想象中还要可怖,门口的姑娘都愿与尸体交融,里边的主家得是什么人物啊。

亦脸色极差,觉得污了眼,想离开,可她不再是诡衔窃辔的女侠客,皇城司成就她也束缚住她,黑市她必须去。

三人各怀心思下到了地里,东华池斥资百万,单单地窖便有十里路程,火龙焚了京城,也毁了地下格局,令前朝臭名昭著的地下黑市又有了新通道。

“脏乱差只是一时的,地下才被发现,主人也没来得及打扫干净,玉公子不要见怪。”

玉抬着头,努力不去看姑娘的身子,“能理解一二,就是不知主家来了多少货物,有称手的刀剑没?”

“刀剑?玉公子已然是天下第一,能挥掌灭剑圣,不应该无剑胜有剑吗?”

“以讹传讹罢。”

玉恬静的性子也抵不住如此虚浮的夸奖,脸上红霞飞过,不好意思起来。

“假的,他根本打不过圣。”

亦适时跳出来拆台,玉也点头附和,圣真不是他亲手杀得,只被自己没关牢的宠物咬了,毒发身亡。

姑娘好奇回头打量着玉,觉得看不透,上手去摸,顺带捏了捏玉精致的脸蛋,确定肉体只是生的漂亮并无奇异之处。

“主人说得不会错,玉杀了圣,还击退妄想渔翁得利的败,无论靠武艺,还是偷袭,在地下,咱们都认。”

路上出现一堵石门,是昔日黑市之主抵御官府进攻的重器,姑娘在门上精准摸索到机关,露出两个圆洞,里边漆黑一片,却反光出寒意。

“里边埋伏了弓手?”

亦紧张起来,手指点在无尘剑上,”黑市没有规矩,小心被人卖了。“

带路的姑娘听到后,颤然笑着,似乎听到了最有意思的事情,”规矩?大小姐啊,你是不知道黑市是天底下最有规矩的地方吗?“

”要是规矩令人信服,为何不办在朗朗乾坤下,接受万千民众审视?“

”因为天没有规矩。“姑娘也顾不得去开门了,她见不得有人被虚伪的条例拘束,还沾沾自喜以为生活在天底下最安全的地,”便说东京府尹颁发的《从商令》,你可知街头卖一碗两文钱的茶水得交多少税?“

”一文,凡事不满十文生意,均按折中,上交官吏税收盈半,不论本钱。“玉替初来驾到的两江第一回答了问题。

”是啊,是啊,规矩就是日未起,晨起煮茶,月已落,收摊备茶,挣多少,要看有几人在摊铺里掉了钱包,茶水能不亏本就谢天谢地了。如此,你还认为天有规矩?“姑娘咄咄逼人,似乎早就不爽东京的条条框框,恨不得将写满律法的纸张撕碎吞进肚子里。

”是啊,你是大将军的女儿,哪怕卖了爹娘也能得到官人赏赐,瞧瞧,你就不会为茶水挣几文钱在乎。哦,不!你是不会去喝街头摊贩的茶水,嫌里边有蝇虫,肯定是要府邸里煮蜜水,还得是两江送来的百花蜜。“

无尘刹那划破姑娘的皮肉,死死压住心尖上薄弱的血肉。

两江第一平生最说不得的,是名声以及背景。

初出江湖时,将军之女给了她许多方便,令她成功度过侠客最难度过的日子。

但在昨日,自毁长城包括被玉挫败,都是她的选择,选择走出圈子,再无人庇佑。

亦在等玉的动作,来此是办案,宫里递出来的指令是查,杀光了,也就查透了,没有隐患,只是玉怕是不好再找到锻刀的主了。

”嗯哼?你的恩怨,盯着我作甚?“玉后撤一步,表示自己不会参与进来。

亦又看向被抵住心口的姑娘,对方也没害怕,似乎还想说更多贬低律法的话,亦真不愿意听,不是不信,是听了没用。

光听问题却没答案,不是折磨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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