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静再次翻看着陈三水的资料。陈三水欢乐谷的居民,53岁,丧偶,一子28岁。他的妻子是在他儿子未满月时,在冬天晚上睡觉烧煤炭炉子,不幸中毒一氧化碳而死亡。而奇怪的是在他的妻子去世后,她的娘家人还报警,要求验尸,但后来又撤销了。那么这是不是就说明她的死因存在问题。韩亦静她想着,应该给宋希晨问一下,让他查看一下卷宗,看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是什么?但转念一想此时的宋希晨应该在忙于查找葫芦巷的凶手吧。还是先不要打搅他,毕竟他妻子的去世已经是十多年前事情,死的时候那块地方还没有拆迁,也就与拆迁的事情无关啊。她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方向。陈三水一直居住在欢乐谷,这些年从未离开过那里。他个人的资料非常的简单,一生中几乎没有值得关注的事情,社会情况也很简单,经常联系的只有他儿子,因为陈三水本就是独苗,父母都去世的早。而他的儿子大学就在A城上学,毕业后就留在了A城,在A城的一家银行工作。韩亦静想起来欢乐谷的村民好像说,他儿子是要买房结婚了,所以陈三水才又要请律师和恒建打官司,目的是多要点钱,补贴儿子。看资料陈三水的确找过律师想要恒建给赔偿费,但有的律师因为对方是恒建没有接,有的收费太高,陈三水放弃了。因为按法律条文规定恒建给陈三水赔偿的钱财属于补贴类的不会太多,然而由于对方是恒建,愿意接这个案子,收费肯定不会低。这就是为什么陈三水这些年一直想打官司,想要问恒建赔偿,却没有要成的原因。目前,韩亦静不想再深究陈三水要钱的目的,是自己用还是给儿子用。因为她接了这个案子,她的职责就是最大的使自己的甲方的利益能够最大化,而至于甲方拿到钱会做什么,她就无权干涉了。郑王律所这个免费援助一些人们的案件,对于陈三水来说无疑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其实陈三水应该还可以一种诉求,那就是要求恒建改善居住环境。不过赔偿钱财和恒建给他改善住房环境,陈三水只能二选一。因为此事,韩亦静再次联系了陈三水,请他来律所一趟,商讨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她却没想到,自己为了他的事奔波,他却不愿意来律所。陈三水推脱说:“这阵子,地里干活呢,正是要紧的时候,我去不了,你看着办吧。能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
韩亦静听了这话,也是一阵子的惊讶,自己做律师这些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状况。她为了请他来说:“关于恒建的赔偿问题,其实有一下细节问题,我们必须和你说明情况。而且要起诉恒建,要求赔偿的话,你必须签署一些文件。没有你的亲子签名,我们是无法起诉恒建的,你也无法得到任何的赔偿。”
听了,这些话,陈三水比较无奈地答应了。电话还未挂断后,韩亦静听到陈三水说真是太麻烦了,还不知道能要下多少钱,就不停的花钱,去A城、去A城,去那里不用花钱吗?路费不是钱吗?韩亦静听后,很无语地摇摇头,挂了电话。终于在打电话后的第二天,陈三水来到了郑王律师事务所。他手里拎着一个尼龙袋,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鞋底还沾着些许泥巴。朵朵一路把他带到了韩亦静的办公室。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能给多少钱?”
韩亦静笑着说:“陈先生,您先请坐。”
她耐心地解释说:“根据法律条文的规定和目前你居住的切实环境的评估,解决这件事情估计有两条途径,一是让恒建给你改善路况等居住条件,二是恒建给你一次性的补偿赔款五万元左右,具体如何这些都得看起诉后的法院的判决,不知道陈先生你倾向于哪个解决办法?”
陈三水还没等韩亦静话音落下,立马说:“钱只能给这么多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韩亦静继续维持着良好的素养,微笑着说:“陈先生,我一定劲我最大的努力,使你的合法权益得到保护,但刚才提的钱应该是比较合理的,如果陈先生怀疑我的能力,可以向律所提出更换律师的。”
陈三水听了韩亦静如此强硬的态度,便又说:“五万就五万吧?什么时候能给钱?”
韩亦静内心已经扶额千百次,这次真是遇到一个奇葩啊,但职业素养却不允许她的这些想法表露一点,她说:“陈先生,具体给多少钱,什么时候给钱,最后我们都要看法院的判决,都要等我们胜诉了才有可能。现在这些文件,需要您的签字,只有您签字,我们才能向法院递交起诉恒建集团,然后等待开庭时间。”
陈三水居然文件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拿笔签了字。韩亦静善意地提醒他:“我这里的文件,陈先生可以不看内容直接签,但以后陈先生签其他文件,还是建议认真读一下内容,再签字。”
她接着又说:“我们会尽快代表陈先生向法院起诉的,请陈先生保持电话畅通,等待开庭时间。让我们一起静候佳音。”
陈三水好像根本不在乎韩亦静说是什么,点了点头,又问了一边:“这次起诉了我就能拿到钱了吗?”
韩亦静又一次耐心地说:“所有的结果,我们都要等待法院的判决,我作为律师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帮助您的。”
陈三水貌似对这个答案并不是特别的满意,闷闷地哼了一声,然后离开了。送陈三水离开后,韩亦静就把陈三水案子的相关资料整理后,让朵朵把起诉书送到了法院。那么面对那位连黑衣王子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活体法律条文的高佳钰,韩亦静又会做怎样的策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