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芜那边听着就很热闹,而且不止她一个人的声音,有男有女。傅季白压着心头的不悦,温声问她,“在外面玩儿呢?和同学在一起吗?不早了,我去接你。”
“接我?”
林芜一听,诧异道,“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欢喜,倒是惊讶的成分更多。傅季白的不悦又添了几分,但依旧没有表现出来,“是啊,回来了,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不用了吧。”
林芜好心替他考虑,“你是不是刚回来?坐飞机很辛苦的,早点休息……”“你在哪儿?”
傅季白的不悦都要穿透手机了,沉声一字一顿的道,“我说了,我去接你。”
好歹做了夫妻,林芜怎么会察觉不出来?答应了,“好吧。我在榆荚洞这边。”
榆荚洞,酒吧一条街。“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傅季白阴沉着脸,没来得及歇口气,拿上车钥匙,又出门了。入夜时分,榆荚洞正热闹着。一进酒吧门,傅季白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里面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又暗。他没先找到林芜,倒是见着了谢凌云。“傅总。”
谢凌云起身,和他打了个招呼。嗯。傅季白微一颔首,并不在意他,环视着周围,“只有你?”
谢凌云自然知道他为谁来,指指舞池,“他们都在跳舞。”
只有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适合这种刺激的运动。闻言,傅季白定睛一看,找到了在舞池里玩的正嗨的林芜。此刻的她,一头长发完全披散开,虽然没穿暴露的衣服,但一双雪臂高举着,随着音乐摇曳生姿,要多惹眼就有多惹眼。没见周围多少男人盯着她看?尤其是,那个秦少驹!傅季白心里不痛快,瞪一眼谢凌云,“你们让她跳舞?”
谢凌云:??怎么了吗?来酒吧,还不能跳个舞了?林芜多大了?成年好些年了啊。哼。傅季白冷哼着,收回阴沉沉的视线,立即下了舞池。“阿芜。”
找到林芜,揽着她的肩膀,轻抚着她散乱的长发,替她拢了拢。“我来了,走,回家。”
“哎……”林芜被他带着往外走,“这么快啊?”
“怎么?”
傅季白低头看她,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想回去?”
“是啊。”
林芜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好容易和大家一起聚聚呢。”
这话,无疑又在傅季白心头点了把火。她是想和大家聚聚呢?还是只是舍不得其中的谁?要知道,她和池音音是经常见面的,而她和谢凌云,交情只是泛泛。为了谁,不言而喻。这么一想,傅季白揽着她的胳膊更不能放开,但当着外人,又不好发作。越发伏低做小,“那我呢?你不想我吗?我这都出去好几天了。”
“……”林芜怔愣,他这是干什么?当着她的朋友,腻歪上了?得不到回应,傅季白捏捏她的鼻子,“我想你了,太多天没见,跟我回家,好不好?”
这下子,林芜能忍,另外三人却不能不识趣。池音音出言劝到,“阿芜,今天也不早了,以后我们再约啊,你跟傅总回去吧。”
“嗯?”
傅季白胳膊用力,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隐隐的,警告的意味。“行吧。”
林芜只好答应。抱歉的朝三人笑笑,“那我就先走了,下次,下次我请客啊。”
“嗯,好。”
“走吧。”
傅季白揽着林芜,转身之际,注意到秦少驹——这家伙的眼珠子,是长在他太太身上了吗?到了外面,上了车,傅季白就绷不住了,一张脸垮的厉害。车子开出,一路上,都没出声。林芜偷摸瞄了他两眼,不知道他又怎么了,索性也不去理他。大概是这一天闹得累了,迷迷糊糊的竟然给睡过去了。“阿芜。”
到了金庭,是被傅季白给叫醒的。“嗯?”
林芜揉揉眼睛,“到了啊。”
正准备下车,听到傅季白嘲讽的声音,“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林博士这么聪明,想必是装的。”
什么?林芜回头,睡意消散,好笑的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好!”
傅季白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我问你,我不高兴,你看不出来吗?”
这……林芜舔了舔唇缝,看出来了。“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你……”傅季白真是气着了,“林博士,装上瘾了是吧?”
“我装什么?”
林芜揉揉眉心,“我是真不知道,你走之前我们不是好好的?你这刚回来,我们话都没说两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季白憋不住了,索性直问。“你毕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林芜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她不理解,“你很在意吗?可是,我告诉你也没用啊,你又不在江城……”“你不能提前告诉我吗?”
毕业礼这种事,不可能是当天才会知道。林芜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一样啊,你是去谈生意的,挣大钱的。当然是你的事比较重要。江大一年多少毕业生……”“他们都不是你!”
傅季白难以释怀,“阿芜,我太太毕业,她的亲友团里没有我,我很不高兴!”
最可恨的是,他没去,连这事都不知道,可是,秦少驹却去了!听上去,似乎是她不占理。林芜虚心认错,“是我疏忽了,但我真的是不想打扰你的工作。”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没办法了。傅季白气不顺,下了车。林芜跟在他身后,进玄关时,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许姐。“太太,这是什么?”
许姐多嘴,问了一句。“是我朋友送的毕业礼……”话音未落,就见傅季白转过头来,不高兴的瞪了眼袋子。“谁送的?”
林芜咽了咽口水,如实道,“少驹。”
少驹?叫的可真亲昵!傅季白瞄一眼外包装,冷嘲道,“你这朋友,可真是舍得——”话锋一转,“他什么意思?你缺这么一只包吗?我买不起吗?”
至此,林芜也忍不了了。一晚上的,阴阳怪气。小脸一沉,“你够了啊,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再不理傅季白,拔腿噔噔噔的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