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风然然敏捷地后退一步，手指探入袖中摸到了符纸，抬眸警惕地望向上方。“是我是我！”

高清霁翻身从树梢上跃下，抬手阻拦风然然的动作，“别动手，别动手！”

“是你。”

风然然神色稍有缓和，手指却依然捏着符纸，“你怎么在这里？”

高清霁爽朗笑道：“大概是…缘分吧！”

话音刚落，一张雷符挥出，炸开在他脚边。“嘿你这小姑娘，脾气原来这么急！”

“你跟踪我？”

“什么跟踪，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高清霁弯腰拍了拍被炸黑的衣角，“真的是碰巧，我领了宗门的命来这里查些事情，恰好碰见你跟天神殿那位李姑娘走在一起，怕她为难你，这才跟上来看看。”

风然然道：“原来高道友你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之人。”

高清霁：“过奖过奖！”

“快点解开禁制放我出去！你这个贱人！”

两人脚边的洞中时不时传来李斯娆气急败坏的喊声，高清霁掏了掏耳朵，诚恳道：“有件事情还需请教姑娘。”

李斯娆方才说还无人怀疑到她头上，如今看来却不尽然，这高清霁目的，想必与李斯娆如出一辙。此时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风然然笑道：“但说无妨。”

高清霁蹲在洞口，一脸好奇地往里面张望，“这洞里，到底有些什么啊？”

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风然然一怔，实话实说地回答：“不过是一些还未认主的灵器罢了。”

高清霁对灵兽灵器一类极感兴趣，闻言眼睛一亮，“灵器？品阶如何？”

“大多是些八品九品，若仔细找找，估摸着最高也有六品的。”

高清霁一怔，又指指洞口边的禁制，“该不会…要想出来，必须……”“没错。”

不等他说完，风然然便答道：“必须挑选一件灵器为本命法器，禁制感应到灵器与主人灵脉相连，便会自动打开了。”

灵器共分十个品阶，八品九品是最差的一类，就是洞里最高的六品灵器，也属中等偏下。李斯娆乃是天神殿弟子，天神殿宝器众多，她的本命法器，本来最低也该是三品。六品灵器与三品灵器差了三个等级，对主人修炼上的助力，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高清霁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咂舌道：“对修道之人而言，最痛苦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倒坏得很。”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是她自己要进去的。”

风然然面色不变，“她想要宝物，对于我等散修而言，六品灵器已经算是宝物了。”

高清霁作恍然大悟状，惊叹道：“原来如此，是我失言了，多谢姑娘不吝指点，我今日算长了见识。”

风然然：“好说好说。”

高清霁：“多谢多谢。”

风然然：“好说好说。”

“……”“喂！贱人！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快放我出去！”

两人互相作着揖，默契地忽视了李斯娆的喊声，并肩朝山下走去。高清霁是个合格的话痨，两人同行的这一路他的嘴几乎没停下来过。风然然看着那张正一开一合的薄唇，心中同情它长在这么一位主的脸上，比寻常嘴唇工作量大了数倍不止。她本以为这人与李斯娆一样，都是认定她摘了天心草，为分一杯羹而来。可这一路上，他从天上的白云聊到脚下的黑土，说遍了无用的闲话，可始终没提到天心草半个字，搞得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陪着他天南地北地鬼扯了一路，风然然还是没能从他口中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这人说话看似毫无逻辑，却好像有着自己的一套章法，着实让她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