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周太妃缓了一口气，“你马上派人去查一查，查到了马上来回我。”

“是。”

聂南川垂手恭敬地回答了那么一句，却把目光投向了孙嬷嬷，如利剑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周围的人没有什么感觉，可孙嬷嬷着实被吓到了，都不敢抬头。别看聂南川在水云儿面前很好说话的样子，那也只是对水云儿，其他人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先别说什么秘密了，就单纯的一个夜明珠失窃案，就足够定罪的了。像这种背主偷窃之奴，直接乱棍打死都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王府里一向宽待下人，何况是这种跟了十几年的老人了，周太妃现在身子也不好，见不得此等事情。孙嬷嬷被聂南川那个眼神吓得魂不附体，头已经重重磕在地上了，不停喊着饶命。“说。”

聂南川的声音不大，只有这简短的一个字，却非常有力，还有隐隐杀气。孙嬷嬷突然被吓了一跳，又一个头准备磕下去的，结果还没磕到地上，就愣住了。“她……她从小就有不足之症，嫁到方家做姨娘，也不怎么受宠，前几天气温骤降，她一下子犯了病，郎中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强灌了一些汤药下去，半夜发烧，没到天亮就走了。太妃，小王爷，老奴说的句句是实话呀，真不知道什么夜明珠的事情。”

孙嬷嬷口中的方家，就是方彩漪的娘家。十皇子的皇妃方彩漪有两个兄弟，大哥方子华已经在六年前为保护聂南川而命丧黄泉，还有一个弟弟方宗咸，可惜没有他大哥那么能力出众。方老爷一直都以方子华为荣，那么一个好大儿，年纪轻轻却为了聂南川丢掉了性命。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方老爷就再也没有见过聂南川了。聂南川逢年过节都会去方家拜访，方老爷总是称病不出，让方宗咸出面见客。这也难怪了，自己老来丧子，还是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说心里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不过方老爷虽然不见聂南川，也没有太过为难他，他每次送来的东西，还是全部都收下了，好好招待他一番。可能是怕自己见了聂南川会受刺激吧，还是不见的好。方彩漪说的对，方子华救聂南川是心甘情愿的，要怪就怪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那一次凶险至极，注定是会有一个人牺牲的，不过是方子华选择自己替聂南川去死而已。方宗咸那时年纪还小，只知道大哥是因为聂南川才被害死的，一直都对这个小王也不待见。方老爷对聂南川避而不见，却把方宗咸给推到前面来，让他很是气愤。大哥在的时候，方宗咸不受重视，现在方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了，好事儿也轮不到他头上。好在这个方宗咸虽然人混账了一点儿，讨了好几房姨太太，不过自从方子华去世之后，方宗咸倒是收敛了很多，倒是基本上肯听方老爷的话了，虽然有些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