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紧的,祖母让文叶拿着牌子去请了太医署的杜圣手来,务必把你这毒解清了,万一落下病根可不是玩的。”
“是,祖母。”
“昨日在你吃食里动手的下人,和那个引玉汝去别院的丫鬟,都收押起来,本妃要亲自审问。”
太妃吐出一口浊气,“此事,王爷必须要给二房三房一个说法!”
明萱院中,王妃急切地来回走动。“让那个丫鬟引个路而已,人怎么就没了!还有这个药,不是说不管什么人,吃下后都会丧失理智吗?”
裴成蹊一个青壮男子,又被下了猛药,要制服温氏这样瘦弱的小蹄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放哨的人明明说亲眼看到温玉汝往那边走过去了,两个人怎么会都从别院失踪!“母妃,若是太妃娘娘知道了……”裴瑶期忐忑不安。“瑶儿莫怕,弄来那味药的小厮已经解决了。”
王妃佯装镇定,“就算太妃要发作,她手里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就是本妃动的手,又能怎么样?”
更重要的是,即使不在别院,那俩人在别的地方,有没有发生什么苟且之事。“出去探查的小陆子还没回来吗!”
没一会儿,只见一个小厮一边擦汗一边跑来过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王妃,奴才去打听了,昨夜,昨夜二公子和世子妃……回的是景和院!”
“什么!”
王妃瞠目结舌,“景和院?”
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天底下哪个新妇会把中了催情药的男子带回自己夫君的面前?不都是能遮掩就遮掩吗!她也不怕说不清,或者心里膈应和她离心离德?尤其还是裴彦钧那种心眼比针小,惯会生疑的人!可偏偏就是景和院,她再没法以此为把柄编造了。温玉汝完全可以把事情全推在裴彦钧身上,自己大大方方隐身,两兄弟拜访也好,看病也罢,怎么都很平常。王妃白忙活一场,恨得牙痒痒。“让兰襟过来!”
经此一事,裴成蹊把身边人又清理了一番。杜圣手前来替他诊治时,称奇道:“不知道之前是哪位大夫为二公子压制的毒性?这放血之法虽险,但看手上功夫实在了得,掌控得颇为精妙。”
就是换作他,也不见得能有这个魄力和稳度。听到这位太医署老人的夸赞,裴成蹊心中一动,瞥了眼温玉汝。“杜圣手居然如此盛赞,看来那位大夫确实医术不凡啰?”
裴彦钧抱臂问道,“不知在您看来,此人要入太医署,是否够格?”
温玉汝猛然望向他。“世子说笑了,只看这刀口,老夫敢说这位大夫手上功夫了得,但行医问诊,方方面面,涉及得颇多,哪里是这一眼就能断言的?”
杜圣手笑着摆了摆手。“这张方子也是那位大夫开的,您看看?”
裴成蹊将弄雪给自己煎药的方子递给杜圣手。“……妙极,妙极!”
杜圣手看了一会儿,比对了自己的,沉吟半晌,忍不住夸赞,又问道,“为何用蔓荆子,不用天麻?”
温玉汝:“二公子对天麻不受,会起风疹。”
“什么?”
杜圣手讶然,看向裴成蹊,“此事二公子为何不告诉老夫?”
“……”裴成蹊有些茫然地眯了眯眼睛,“天麻是何物?”
他不受天麻吗?此事他也不知道啊?玉汝是怎么知道的?杜圣手心悦诚服:“原本老夫还觉得此方有些激进,不够温和,现在看来是我技不如人,没有先了解清楚。这位大夫现在何处?老夫好跟他讨教一番!”
裴彦钧对着温玉汝挑了挑眉。“这位……现在有事,怕是不太方便。”
温玉汝硬着头皮道,“刚刚说到太医署,您觉得此人有无可能得进?”
“嗯……若此人的针业、体业之道,水平不亚于他的诊道,要进太医署,也不是没有可能。”
杜圣手捻了捻胡须,“每年太常寺会开设医考,择优而录,从民间征辟典药和司药等医官。只是需要有至少五名有案在籍的医者一同担保。”
他又看了看方子,越品越觉喜爱此人才学,朗声笑道,“老夫不才,这张老脸起码还能说上几句话。若此人真有这个本事,需要担保之人,大可以亲自来找老夫聊聊!”